三人随即颤抖至一处,各式御法相继施展,可谓是异常激烈。
李潇湘兄弟二人虽未互相切磋过,可配合起来,却是相得益彰,极为默契。李潇湘以身法野丘行,专打广虚乙软肋,而朱翎羽则凭借异将之躯,与广虚乙正面相斗,二人一明一暗,一阴一阳,可谓是刚柔并济,相辅相成。
广虚乙原本煞有介事,欲将二人擒下,此刻却变得愈发胆寒,剑法中也多为守势,连御诀都来不及引出,只能以本门身法——霞衣阵,与二人游斗,方可维持不败,不禁慨叹道:‘这二子到底是在何处修炼的御道,怎的年纪轻轻就已有这般修为!放眼荒、俗二界,能如他们者,只怕是寥寥无几!’
又斗了数十回合,就听山巅上忽然传来阵阵吵闹之声,广虚乙知道,这是本门弟子逃到了泰霞峰。而用不了多久,一江楼等人也会追至此地。那时,便可施展本门镇派大阵——九山帝剑阵法。
‘也不知何浊清准备的如何了?’广虚乙这般想着,随即御剑前挺,刺向朱翎羽胸口,同时腰腹向右一曲,躲开李潇湘背后一掌。
朱翎羽双手猛地合十,将御剑钳住,喊道:“若水,夺他御剑!”
李潇湘一招未中,脚下一滞,反身一掌,攻向广虚乙右臂。
广虚乙手腕一抖,御剑自转。朱翎羽不敢硬接,只好松手。而李潇湘手掌已劈至其右臂上方,广虚乙闷喝一声,御剑登时掉落,随即纵身跃去,双腿向后踢出,反攻二人面门。
二人同出左掌,而广虚乙则以此借力,又向后跃了数尺远,口中引诀道:“望擎川,离花舞榭。断霞荧……”
闻言,李潇湘急忙向后退去,喊道:“他要施展那道御法了,大哥快快躲开!”
广虚乙嘴角一撇,暗笑道:“中计了!”说罢右掌一抓,将御剑招回,高声道:“你二人的确有些实力,不过到此为止了!”随即转身,奔向九霞宫。
朱翎羽怒喝道:“老匹夫,哪里走!”脚下猛一发力,朝山顶追去。
李潇湘虽觉不妥,但也只是略微犹豫,看了一眼躺在远处的林无异二人,沉声道:“狄大哥,林兄,你二人放心,我定会为你们报仇的!”说完同样朝山巅赶去。
山道上,广虚乙正发力跑着,忽有一名千真派门人从山顶跃下,见到广虚乙后,顿时大喜,抱拳道:“禀掌门,前四峰弟子已齐聚九霞宫,一江楼等人即刻便会追至。”
广虚乙招了招手,示意他同自己回到山顶,问道:“山上那老者如何了?”
那名门人一怔,随即一脸的愤恨,气道:“那老头好生厉害,已将我派两名首座都制住了,现下正与施长老,陆长老和行长老交手。”
广虚乙冷笑道:“不愧是八宝斋的帮主,果然厉害!”
那名门人一听,心中疑道:‘八宝斋的帮主?怎会来我九霞山,莫不是我听错了?’又见身后有两人追赶,急声喊道:“掌门,后面有人追来!”
广虚乙头也不回,说道:“莫要管他们,先上山再说!”
不多时,广虚乙已回到泰霞之巅,见两名女首座与钧遥皆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知其已被朵慈点住,遂仗剑朝前方冲去,喝道:“快快住手!”御剑凌空一荡,一道剑气冲出,将朵慈与三人格开。
朵慈面带疲色,心中惊道:‘怎的就他自己回来了,难道说若水小友他们?’就听身后两道劲风袭来,回头望去,顿时一喜,却又转而斥道:“你二人怎的又回来了?”
李潇湘怒道:“这老贼重伤了林兄,不知能否生还,我有愧於云农门,定要为他报仇!”
朱翎羽则上前拱手道:“晚辈朱翎羽,见过朵老帮主!”
朵慈叹道:“唉,可惜无异那小子,我还答应要教他御道呢!”
这时,广虚乙已命人将三位首座抬到大殿之中,自己则来到众人身前,高声喊道:“千真派弟子听令,摆出剑霞阵,将这三人围住!”
千真派众人虽是逃亡而来,身上多已负伤,但因是为赚一江楼等人深入九霞山腹地,所以并未受多大损失,听到掌门命令,纷纷注魂,摆出剑霞阵,将李潇湘三人围在当中。
见千真派人数众多,而脚下卦阵已成,朵慈随即说道:“你二人切勿随意走动,以免触发卦阵。”转而看向广虚乙,问道:“广掌门,你千真派大难临头,却设此卦阵将我三人困住,就不怕连累这些门人?”
广虚乙笑道:“我这些门人都有为门派献身之志,怎能说是受到牵连。待一江楼等人闯上泰霞峰,便让你们一道去见阎王!”
施仝则在他身后附耳道:“掌门师兄,你之前不是说要生擒他二人吗?现在这般做法,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广虚乙低声道:“师弟提醒的是,放心,我自有分寸。”
朵慈回身道:“这些人都被千真派洗了脑髓,想必是难以理论,看来我们只有硬闯出去了!”
朱翎羽道:“但听前辈吩咐,我二人来打头阵!”
朵慈看着朱翎羽,见他神色坚定,心中甚是满意,点头道:“此时还能有这般悍勇,不愧是若水小友的兄弟,老头子甚是喜欢!”
这时,一名千真派弟子从山下飞奔而来,边跑边喊道:“禀、禀告掌门,他们、他们打过藤桥了!”
山巅上顿时一片哗然,广虚乙高声道:“去找何长老,问他阵法是否已成!”随后御剑一挥,又道:“千真派众人听令,站阵!”
此言一出, 所有千真派门人纷纷注魂,同时朝四周跑去,须臾间便摆好了阵势,催动御气,将御剑刺入地下,没至半个剑身。
听到“何长老”三字,李潇湘身体猛地一颤,他非常肯定,这个何长老,便是十年前带领千真派屠杀他李家的罪魁祸首——何浊清。不禁双拳紧握,指尖刺入肉中,似要渗出血来。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殿门处飘然走出,身穿冰丝长袍,脚踏流云靴,头顶白玉冠,一副超然脱俗,气韵不凡的模样。右手仗剑,左手摇着折扇,含笑道:“掌门可是在唤我?正好,我刚将卦阵设成,定让一江楼那帮人有去无回!”
见了来者,千真派众人齐声喊道:“拜见何长老!”
广虚乙则阴沉着脸,冷声道:“最好如此!”
话音未落,就听远处一人嘶吼着喝道:“何浊清,你可还认得我!”
这白袍长老正是何浊清。
何浊清摇着折扇,望向人群,突然左手一顿,合扇笑道:“我就知你未死,你这个李家余孽!”
听到何浊清提及李家,众人纷纷朝李潇湘看去,神色中尽是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遍,他是何人?”广虚乙寒声问道。
何浊清漫步走下大殿,随口说道:
“李家后人!”
广虚乙听后神色一凛,冷眼看向李潇湘,念道:“难怪!”
李潇湘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浊清,全身御气引而不发,仿若一条被触碰了逆鳞的孽龙,发出低沉的怒吼:
“我来寻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