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慈大笑道:“哈哈,老夫要走,谁人能拦得住!”
……
此时李潇湘已追至猿霞峰上,望着前方的何浊清,眼中杀意甚浓,完全不似平常那般。
何浊清回身瞧去,冷声笑道:“李家余孽,倒是追得紧!”看着周围郁郁葱葱,已是入了山林,忽然脚下一滞,叹道:“可惜啊,可惜!”
李潇湘并未停下脚步,径直朝何浊清冲去,喝道:“可惜你今日要命丧我手!”
何浊清推开折扇,摇头道:“我说的可惜,是可惜你李家今日要绝后了!”
李潇湘大喝道:“此话十年前你便说过,可我仍旧活了下来,你能奈何!”一掌挥出,直攻何浊清面门。
何浊清面色淡然,却不躲避,摇扇道:“你一路跟至此地,此刻也该现身了吧!”
李潇湘一怔,掌风略冲。随即一道身影从林中窜出,一掌将李潇湘格开,笑道:“若水兄,我们许久未见啊!”
李潇湘定睛看去,见那人长了一张清稚的脸庞,双目炯烁,双颊泛红,酒窝深陷,笑若童子,不正是当年背叛李家的李宝宝吗!
李潇湘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酸楚,沉声道:“十年了,你还是这般矮小。”
李宝宝惊笑道:“呦,万没想到十年后,若水兄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真是让人失望。我还道你会像对付江长老那般,吼着要杀我呢!”
李潇湘一怔,问道:“你知道我杀了李澜江?”
李宝宝到:“当然,此事可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你说什么,他亲口对你说的?可是他——”李潇湘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时,林中传来一阵阴笑声,随即李澜江的身影从林中缓步走出,嗤笑道:“小子,你还真以为单凭一拳就能将我杀了?天真至极!”
李潇湘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好像眼前一切都不似真实一般,颤声问道:“你,你,你为何没死?”
李澜江不屑道:“对於你这般愚钝之人,说了也是无用!”
何浊清在一旁拍手笑道:“今儿个真是巧了,你李家之人全都聚在了此地,哦不对,还有两人未到,不过也无妨。”说着看向李宝宝二人,又道:“既然如此,二位长老,就劳烦你们将此人擒住,之后交与掌门,掌门见了定然会高兴,没准还会重赏你二人。这天大的功劳,何某就不与二位争啦!”
李宝宝二人精神一振,拱手道:“多谢何长老成全!”
李潇湘怒吼道:“哼,如此也好,管你是死是活,我今日便要替李家清理门户,你二人当面去给太公赔罪吧!”
李澜江喝道:“李家的废物,不过侥幸学了几年御道,就敢在老夫面前猖狂,找死!”
李宝宝道:“若水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苦为了一个亡族而搭上性命呢?不如你也入了我千真派吧,以你这身御道,今后定能成为一名长老。这不正是你心中一直以来的夙愿吗?”
一席话竟说得李潇湘陷入到回忆当中,虽说他与李宝宝并不算是熟稔,但每一次见面都会给他留下难得的欢乐,对李宝宝倒是生了几分亲切之情。
可后来听十少爷说李宝宝背叛了李家,震惊之余却让他失望透顶。眼下李宝宝又劝自己弃明投暗,李潇湘大为震怒,骂道:“李宝宝,你,你怎对得起这‘李’字!”
李宝宝沉声道:“我只知顺应时势,至於姓什么,不过是他人的一厢情愿,我无所谓!”
李潇湘突然意识到,眼前之人早已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李宝宝,他心中无血无肉,无族无家,只有自己。对於这样的人,说得再多也是毫无益处。
原本愤怒已极的李潇湘,在经此一番感慨后,反而冷静了不少,心中渐若寒水,不愿再发一言。盯着二人身后的何浊清,心道:‘此人表面翩翩君子,实则心狠手辣,毫无道义可言。我若与李宝宝他们交手,难保其不会背后偷袭。’转念骂道:‘都怪我报仇心切,中了他的奸计,这该如何是好。’
何浊清同样在盯着李潇湘看,见他面带冲疑,於是挥扇笑道:“李公子,你可是在担心我会暗中偷袭?此事你大可放心,这是你李家的家事,何某是绝不会插手的!”
李潇湘冷哼道:“但愿如此!”
一旁的李澜江早已耐不住性子,当即喝道:“哪里这么多废话,李宝宝,注魂!”
李宝宝道:“若水兄,得罪了!”
说罢二人同时注魂,所御依旧是李家族兽——冬门寒狼。
李潇湘讥笑道:“既是千真派御师,为何不使御剑!”
李澜江大喝道:“臭小子,之前中了你一腿,老夫这次定要讨回来!”
李潇湘向后猛跨一步,顺势催动御气,厉声道:“我还从未领教过李家御道,今日便来试试吧!”
李澜江大笑道:“好,让你死在李家御法之下,也算对得起你了,李宝宝,我们上!”
二人分左右朝李潇湘攻去,同时引诀道:
“贪颚饮血,嗜骨唆筋,饿寒虚腐,凌牙刁习,天狼咬!”
“归为雷敏,升为风捷,毫羽斑斓,啸猖嗷獗,追鸣殒!”
只见李澜江双臂被青光缠绕,及至指尖,待挥动时竟如两颗巨大狼牙,让人不寒而栗。
而李宝宝则全身披满银蓝狼毫,发出低沉狼啸,当真如饿狼一般,目射寒光,杀意十足。
见二人祭出御法,李潇湘又惊又喜,心道:‘这便是李家的御法吗,竟有这般惊人之力,难怪能震慑俗界达百年之久!’随即使出之前与杨怀汝对决时所用的无名招式,双掌之上顿时生出一对狼首。
李澜江厉声笑道:“好啊,看来你对李家仍念念不忘,那老夫就送你去见族人!”说罢双掌分上下两路同时挥出,在距离李潇湘身前不到半尺时,双臂青光一闪,一只硕大狼首骤然跃出,朝李潇湘右肩猛咬下去。
与此同时,李宝宝也已欺近李潇湘左侧,随即挥动右臂从下方掏出,掌中关节“劈啪”作响,瞬间发出一声狼啸,接着右臂一震,一道如狼形的残影从臂膀上挣脱而出,直扑李潇湘左颈。
李潇湘眉头紧蹙,不敢有丝毫大意。眼观两路,身子略微一转,躲开右肩狼首,左掌则顺势捉住狼形残影,用力一捏,残影瞬间化为御气。同时右臂环身倒转,右脚跟着朝前一踏,猛地朝狼首拍去。
李澜江怒喝一声,立即将双臂摆向两侧,狼首瞬间消失於无形。随后臂过头顶,再次相合,狼首复而又出,嘶吼着咬向李潇湘右臂。
李宝宝见残影消失,不退反进,掌中再次传出一声狼啸,又一只狼形残影奔出。同时左手变掌为拳,只留二指,随即齐目横勾,欲破李潇湘双眼。
二人招式凌厉凶狠,毫不留情,根本不在乎李潇湘是同族之人。
李潇湘只得奋力避开眼前双指,但二人出手极快,并不想给他喘息之机。
眼见两道御法要将自己扯碎,李潇湘立即握紧双掌,口中高声喝道:“破!”
无数暗镖和蒺藜如烟火般炸裂开来,四散飞溅,瞬间便吞没了三人的身影。
何浊清急忙挥动折扇,在自己身前祭出一道风墙,低头叹道:
“这到底是何种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