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宝现身於坑外,左顾右盼,心中犯疑,念道:“莫非若水躲开了此招?”
正当李宝宝迷茫之时,李潇湘的声音从林中传了出来,笑道:“若亲,你这猎鹿阵确实巧妙,不过照比我这套身法,可是要略逊一筹!”
李宝宝闻声看向山林,心道:“以为在林中便能将我困住?你也太小瞧我这猎鹿阵了!”说着身形一晃,消失於原地。
而在山林的另一处,刚刚被轰进林中的李澜江,此刻正倚树而行,面色颓丧,气息微弱,伤口兀自流着鲜血。
正行间,忽有一道白影从前方飘然落下,轻声笑道:“江长老这是要去何处啊?”
李澜江一怔,瑟瑟道:“何、何长老,属下身负重伤,正打算回山取药。您放心,只要我取得丹药,定会将此子击杀。”
来人正是何浊清。
何浊清摇扇来到李澜江身旁,抚肩笑道:“江长老觉得此子如何?”
李澜江全身一颤,说道:“乱贼余孽,何足挂齿。”
何浊清道:“此话由江长老嘴里说出,却有不妥吧?”
李澜江知道自己已败,不禁面生愧色,愤恨道:“属下一时大意,小瞧了此子,还请何长老恕罪。”
何浊清摇头道:“无妨,无妨,何某就是想提醒江长老,掌门有令,此子须活捉。至於杀人的那些话,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李澜江连连点头,说道:“属下该死,属下再不言杀人之事了。”
何浊清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江长老所炼丹药都存於何处,不如让在下代你去取。你伤势如此之重,若是耽误久了,恐有性命之忧。”
李澜江眉头微皱,欠身道:“多谢何长老好意,属下心领了,还是让属下自己去取,不劳何长老费心。”
“啪!”
何浊清将折扇一合,点在李澜江肩头,沉声道:“江长老炼药一向严谨,从不许旁人靠近,就连掌门也无缘一见。不过今日恰逢本门突遭变故,何某便斗胆相求,还望江长老赏面,让在下瞧上一眼,不知可否?”
李澜江埋首於枯发当中,阴狠狠的盯着何浊清,心道:‘你觊觎老夫丹药已有多年,你当老夫不知?今日看我身负重伤,便想要趁火打劫,老夫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说着身体微躬,装作咳嗽之状,却悄悄於怀中取出一纸药包,藏在掌心。
何浊清俯身问道:“江长老,可有不妥?”
李澜江阴笑道:“多谢何长老挂怀,属下无—碍—!”一个“碍”字,却说得满含杀机。
只见李澜江手腕一抖,瞬间便将药粉抛出,药粉散作白尘,朝何浊清扑面而去。
李澜江大叫道:“何长老,得罪了!”同时挥动枯掌,掏向何浊清心脏之处。
何浊清立扇於面前,笑道:“江长老何必如此心急呢,可惜,可惜啊!”说着腰间银光一闪,剑锋直入李澜江魂谷。
李澜江枯掌随即一滞,难以置信的看着何浊清,眼中尽是怨恨,嘶哑着吼道:“何浊清,你,你早就想取老夫性命了吧,只是忌惮老夫所调之毒,才冲冲没有动手,老夫说的是也—不—是?”
何浊清将折扇一挥,药粉瞬间消散於空中,笑道:“江长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不错,何某是觊觎你的丹药,有杀你之意,但此意掌门也有。你所调之毒太过危险,於我派已构成威胁,我今日不杀你,日后掌门也会派人杀你。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丹药交与我保管,如此也算物尽其用,总比藏在你那丹房里,不见天日的好。”
李澜江冷哼道:“要杀就杀,要抢就抢,千真派果然毫无道理,可惜老夫炼药之法,就此失传了!”
何浊清道:“江长老放心,何某可以代劳,你那炼丹之法定不会失传。”
李澜江面色逐渐黯淡下去,冷笑道:“就凭你,就凭你那点修为,绝非我家那后生的对手!”
何浊清一怔,点头道:“是了,我差点忘了,江长老对那李家余孽可是手下留情呢,不然凭你用毒的手法,他绝赢不了你二人。不过对敌人手软,就是对本门的背叛。何某可是最为讨厌叛徒的。”
李澜江哀叹道:“我,我李澜江一生炼药,从未做过后悔之事,唯一后悔的,就是存了一丝念旧之情,让那小子,让那小子这般猖狂,这般猖狂,这般——”李澜江越说越气愤,到得最后,眼角已近崩裂,双目赤红,一口鲜血喷出,当即气绝。
何浊清随即抽出御剑,俯身在他怀中翻找着毒药,未久,摇头叹道:“李澜江啊李澜江,你若只存一丝念旧之情,又为何只藏一纸药包,可笑,可笑至极。罢了,念你一生炼药,手法已近至臻,何某便与你一拜。不过你那一房的丹药,何某可要如数笑纳了!”说着在李澜江身前行了一礼,旋即离去,走时念道:“李宝宝,接下来就看你了!”
此时在山林中,李潇湘二人如鬼魅般,四下穿梭,不时发出“嗖嗖”的响声,每次响声过后,树干上便会留下一道足印,接着是漫天落叶飘散而下,远远望去,别有一番景致。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二人身形骤现。
就看李潇湘单腿如鞭,正朝李宝宝腹部踢去。李宝宝双臂互交,挡在身前。李潇湘随即踢下,将李宝宝掼出林外。
在撞断数根树干后,李宝宝跌落至空地上,一口鲜血涌出,连忙翻身跃起,向山道逃去。
李潇湘追出林外,见李宝宝落荒而逃,大声喝道:“李宝宝,你敢背叛李家,还怕死吗?”说着脚下用力,纵身跃上山道。
李宝宝嘴角衔着血痕,拚命向前奔逃,心中咒骂道:‘该死的李澜江,我好心救你一命,你竟独自逃走,将我一人丢在此处, 老子若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不多时,二人追至山腰处,而李潇湘凭借身法野丘行,已将双方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要不得多时,便可追上李宝宝。
李宝宝顿时慌了神,不免心生悔意,想要投降。可就在此时,何浊清忽然从一旁跃出,拦在他身前,笑道:“李宝宝,你打算逃到几时?”
李宝宝一惊,心道:‘此人心狠手辣,见我败下阵来,定认为我已无用处,而将我杀了。我需想个法子,先逃过此劫再说。’於是心生一计,喊道:“何长老,属下有一计策,定能将此人杀了,还请何长老开恩,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保证将功赎罪!”
何浊清略微思虑片刻,随后笑道:“也好,若此次你仍旧失手,那便自行了断吧!”
李宝宝大喜,抱拳道:“多谢何长老,还请您替属下抵挡几时,属下去去便回!”
何浊清眉头微皱,沉声道:“你最好言而有信。”
李宝宝点了点头,随即从何浊清身旁跃过,朝藤桥跑去。
见李宝宝逃走,李潇湘旋即便要追去,可何浊清却将去路拦住,不让他通过。李潇湘顿时大怒,叫喊着他的名字,挥掌打去。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场激斗在所难免。
何浊清摇扇后退,笑道:“李公子,不必如此,何某也正想取你性命!”
李潇湘根本不去理会,径直冲向前方。可还未等拳风触及何浊清衣衫,就听后方一人喊道:
“你二人谁是何浊清,我有一物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