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制敌,何浊清仍旧没有罢手,在光罩外四处游走,剑锋於地上横扫,写着不知为何意的符文,字体幽美,好似美人折花,思女望月,随即念道:“花月符牢,锁。”符文瞬间亮起霞光,将整个光罩围定。
一旁的余知音见他所画符文颇为眼熟,不禁一怔,说道:“此乃花月山御剑之法——花月符牢。他是如何习得的,难道他是花月山的人?”
穆游尘摇头道:“之前从未听说过此人,看样子不像。”
聂泠花道:“此人绰号锐鹰,之前曾是一名俗界御师,并不是我御界中人。”
穆游尘问道:“花郎可是调查过此人?”
聂泠花道:“当年你我在埠丘湖与他交手后,我便开始调查此人了,但只查到他在俗界被人追杀,之后便下落不明,却不知如何与花月山扯上的关系。我曾去花月山问过,但无一人知晓何浊清之名,而花月二老又常年闭关,我也是无从着手啊。”
余知音道:“无妨,待此事过了,我亲自去花月山走一遭,不怕见不到两位师叔。”
正说话间,就听场中一声脆响,光罩顿时生出数道裂痕。
见状,何浊清大惊,立即催动符文,向光罩上围去,心道:‘量你御法再高深,也决计破不了我这符牢!’
只见符文迅速攀上光壁,像个粽子般,将光罩团团围住,继而在其表面旋转,发出低沉之音。
何浊清笑道:“李公子,今日你是插翅难逃,识相的就将《御经》交出,我倒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屍!不然就像对待当年那些黑衣人一般,将你——”
未等何浊清说完,光罩内突然寒气大盛,接着一道红光泛起,瞬间将光罩刺出一条缝隙。只听一声呼啸,一柄铁斧从缝隙内射出,直奔何浊清面堂而来。同时四周响起数声狼嚎,大地竟为之一颤。
何浊清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急忙挥剑侧挡,将铁斧格开,却见剑身被划出一道凹痕,心中大撼,惊道:“此斧怎的如此锋利,竟能将御剑划伤!”
正冲疑间,忽觉脚下泥土翻涌,急忙纵身跳开。而在跳开的同时,光罩周围瞬间冲出数只异兽,其身为岩常所制,状若犬狼,发出刺耳鸣吠。
见何浊清躲开,这些异兽并不追赶,反身朝光罩咬去。一番疯狂的撕扯后,光罩连同符文悉数化为了御气,被其吞入腹中。接着聚到一处,变为一道人影,正是李潇湘。
见状,朱翎羽高声叫道:“若水,你这御法好生了得,何时能教教我啊?”
李潇湘回头笑道:“此御法大哥是学不成的,需体内有犬狼作为御兽才行!”说着来到铁斧边,俯身将其拾起,转而看向何浊清,狠狠说道:“何浊清,你竟敢在我面前提起艮叔,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何浊清笑道:“此话你李家人已经说不下百回,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可何某不还是活得好好的?我劝你还是少说几句,免得到时被我杀了,岂不丢人?”
李潇湘一声冷哼,手中随即一紧,瞬间冲出,朝何浊清头顶劈去。
何浊清知道铁斧的厉害,不敢以御剑格挡,只好将其收回剑鞘。双臂侧摆,掌心分至左右,只见身后金翅一震,旋即附於手臂之上,仿若两柄带钩金刀,锋利无比,只需削在人身,便可将其五脏六腑一并勾出。
劲风一起,两柄金刀同时挥下。李潇湘左手凌空一抓,祭出一柄雷常之锤。随即双臂上举,与金刀对至一处。右腿横扫,朝何浊清腰间踢去。
何浊清见状,左腿侧踢,继而倒摆,顺势缠住李潇湘右腿,随即踏下。双手手腕倒转,挥动金刀,勾住雷锤与铁斧之柄,同时双肩一沉,向身后拖去。
李潇湘右腿正被他缠住,无法抽出,立即纵身后跃,反将金刀拉向自己。
这一跳力道着实不轻,何浊清急忙抽回左腿,猛地向前踏去,登时止住了身形。双臂骤然发力,将金刀刺入地面。
李潇湘见右腿得解,马上收回,却觉双臂突然一沉,身体随即前倾。而何浊清右膝已然撞到自己眼前,情急之下,只好松开双手,凌空一翻,向身后跃去。
见状,何浊清左臂猛地一挥,将铁斧抛出,欲趁李潇湘身形未稳之际,将他击伤。
李潇湘只觉前方劲风袭来,随即催动御气,祭出一条风常之鞭,也不侧头去看,径直将右臂甩出,刚好缠住铁斧,手中轻抖,将铁斧抛回,同时一声高喝:“破!”
闻言,何浊清暗叫不好,急忙抽出金刀,双臂一振,金刀再次回到身后,化为金翅,旋即冲天而去。
而他前脚刚刚离开,身下雷锤便瞬间炸裂开来。无数电流似箭雨般,朝他射去。速度之快,转眼便追至他脚下。
何浊清自知难以躲开,身形一转,面向雷流。同时挥动金翅,化为一张金盾,护於身前。
只见无数雷流瞬间击在金盾之上,就如铁锯般,摧枯拉朽的便将金盾割碎。
何浊清一声冷笑,趁着金盾未破,随即踏盾而去,掌中做势,喝道:“枭!”
破碎的金盾突然一闪,顿时化为众多大小不一的金羽,在何浊清的催动下,纷纷射向李潇湘。
二人攻守转换之快,大出周围之人的预料。
而李潇湘落地之后,便马上发动了御法,并不打算给何浊清可乘之机,口中引诀道:“世罪判劫,业索枷身,刑言昭昭,不负天恩。天狱罚雷!”
此时正值何浊清催动金羽,攻向李潇湘之际。
闻言,何浊清大惊,却已来不及施展御法,飞身落地后,急忙握住剑柄,只见剑鞘中,微微泛起霞光。
李潇湘御诀已出,随即竖指於天,口中喝道:“惩!”一道惊雷从指尖瞬间射出,直入云霄。接着云层之上,雷鸣大作,九条云索齐齐飞出,朝何浊清缠去。
何浊清仗剑而立,并未拔剑出鞘,而鞘中霞光愈发变得深蓝,好似冥海之水一般,幽远深邃。
当云索已飞至头顶时,何浊清迅速向后跃去,双手作拔剑之势,就听一道流水激响,御剑应声出鞘,携滔天巨浪,扑向云索,云索一阵翻腾,瞬间消失无形。
何浊清暗自一喜,忽然眼底一扫,却见李潇湘依旧在催动御法,不禁一怔,随即看向头顶,目瞳霞光一闪,低声笑道:“原来如此!”
说罢再次挥动御剑,巨浪接连涌出,扑向天际,却无任何反应,不禁摇头叹道:“错了,错了,全错了!”
话音未落,只见何浊清身体之上,顿时出现九道云索,将他四肢、腰盘与颈部纷纷缠定。 任凭他如何驱赶,云索只是短暂消失,随即再次出现。
於是看向李潇湘,笑道:“李公子,没想到你所学御法都是这般玄奥,非寻常御师所能企及,何某道法低微,确实拦它不下,认输了!”
闻言,李潇湘身子一震,说道:“你当真认输了?”
何浊清道:“何某自知犯下弥天大罪,罪不可赦,今日能死在李公子手下,也算是罪有应得。李公子不必手软,快取了何某性命,好祭慰你李家惨死的冤魂!”
李潇湘心下冲疑,想着:‘他这话究竟是何意,到底是真是假?’
见状,朱翎羽高声叫道:“若水不可犹豫,此人诡计多端,能言巧辩,定是在骗你!”
李潇湘听后一怔,念道:“不错,此人屠我全族,连无辜百姓都不曾放过,怎能束手待毙!”想到此处,心中顿时大惊,叫道:“糟了,竟着了他的道!”
未等李潇湘反应过来,何浊清高声一喝,阴笑道:“李公子,这世间险恶如此之多,你却这般不通,倒是成全了在下,多谢多谢!”说罢掌心一震,御剑瞬间泛起金光,随即生出一对金翅。其后一声鹰啸,顿时脱手而去,化为一只金羽大雕,扑向李潇湘。
李潇湘眉心一动,立即催动御法,九道雷鸣沿云索瞬间劈下,势若万钧。
与此同时,金羽大雕也已飞至近前。只听一声闷响,李潇湘倒飞而出,撞到身后岩石之上,立时鲜血四溅。
见此情形,余知音身子微微一颤,不禁花容失色,低声叫道: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