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千真派众弟子纷纷看向广虚乙。
广虚乙斟酌一番后,朝何浊清问道:“何浊清,你当真有此把握?”
何浊清笑道:“掌门尽管放心,何某若无十足把握,也不会与你说这些。”
广虚乙冷哼一声,说道:“罢了,就依你之言。不过有句话我需说在前头,倘若你再敢欺骗老夫,老夫绝不轻饶於你!”说罢看向前方门人,高声喊道:“千真派弟子听令,速速退向藤桥!”
场中顿时冒起滚滚尘烟,大批千真派门人朝藤桥退去,只留下七名首座,护在广虚乙四周。
易昀悦吩咐手下人将兄弟带走,自己则仗剑冲向李潇湘。
这一变故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广虚乙本想拦他,却冲了一步。此时易昀悦已绕着余知音身后,提剑便朝李潇湘刺去。
见状,余知音面色一寒,怒声喝道:“放肆!”说着挥起衣袖,将易昀悦御剑荡开,接着飞出一掌,直接将其掼向远处林中,登时口吐鲜血。
几名首座大吃一惊,纷纷侧头看去,不禁双目发直,竟怔在了原地。两名女首座更是自惭形秽,不敢直视。皆自念道:‘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广虚乙也是吃惊不已,命人替易昀悦疗伤,随后朝何浊清问道:“此人是何身份,怎的如此厉害,只怕我等联起手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何浊清道:“在下也不知她是何身份,只知其修为深厚,非我荒界之人可比。此番来我九霞山,是为捉一名叫姜讹儿的御师,并不是来寻仇的。不过她们却站在李家余孽那边,倒是极为麻烦。”
广虚乙听后,皱眉念道:“姜讹儿,这又是何人?”
正说话间,各派御师已攻至近前,见千真派弟子纷纷撤去,只留下几名首座和广虚乙,不禁心中犯疑,以为他们又要使何阴谋诡计。童楼宣振臂一挥,高声喊道:“诸位且慢,以免中了千真派诡计!还请各派掌门上前。”
何浊清见后,回身笑道:“李公子,你大仇未报,可别就这般跑了!”说着摇扇朝前方走去。
闻言,李潇湘挣扎而出,却因怒火攻心,导致剑疮迸裂,再次跌倒於地。
朱翎羽急忙将他扶起,劝道:“若水不可意气用事,眼下事态不明,你又身负重伤,还是等等再说吧。”
余知音上前,将他怀中玉瓶取出,与他服下一粒丹药后,说道:“我猜此人是想教唆各派,来夺你经书,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不如你暂且退去,此仇日后再报也不冲。”说完解下素纱,包在他剑疮之上。
李潇湘服下丹药后,气色顿时好转许多,喘着粗气问道:“姐姐如何知道我身上有此丹药?”
余知音笑道:“我知道的事多着呢,哪能一一与你说明。好了,你还是听我之言,暂且退去吧。”
李潇湘望向前方,摇头道:“我不走,此番机会难得,若不杀他,只怕日后就没这般简单了。姐姐勿再劝我,我今日定要让千真派血债血偿。”
余知音点头道:“不错,倒是个血性男儿,既如此,我也就不再劝你。不过你要想好,此番再与人交手,定不如之前那般轻松,只怕家仇未报,还要丢了性命。”
李潇湘道:“若水明白,就算我没有成功,还有我李家族人在,今日定能报得家仇。”
余知音淡淡而笑,之后未再多言。
倒是一旁的穆游尘,神色颇显忧虑,低声对聂泠花道:“这一手借刀杀人,
使得当真高明,只怕李公子再难杀死此人了。” 聂泠花道:“万事自有因果,若此人今日不死,便是业果未到,纵使李公子有天大的能耐,也难以与天道抗衡。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做一看客好了。”
穆游尘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此时何浊清已来到各派掌门面前,先是俯身作揖,而后说道:“诸位今日前来,所欲为何,何某心中有数。不瞒各位,此书就在何某身上!”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何浊清继续说道:“今日闹到这般地步,你我双方皆死伤惨重,起因却是这一卷小小的经书,此事若叫世人知晓,定会唏嘘不已。”说着将经书取出,立於众人面前,又道:“诸位想要这卷经书,何某不是不能将其交出,不过在此之前,有件要紧事,还请诸位听我道来。”
闻言,狸华派掌门苏涑湜跨至前方,尖声喝道:“何浊清,少在这里拖延时间,识相的就将经书交出。惹恼了本掌门,我将你手筋脚筋一并挑断,让你再也做不成御师!”随后低声对童楼言道:“童大哥,休要听他聒噪,干脆让我带人冲杀过去,将那经书夺回,以我方之人数,还怕了他不成!”
童楼言略加斟酌后,说道:“苏妹稍安勿躁,且听他如何分说。倘若他真是拖延时间,那时再去夺经书也不冲。”
苏涑湜嗔道:“那时就晚了!童大哥若是不敢去,苏妹便自己去夺!”
童楼言本想拦她,谁知这苏涑湜身法极快,话音未落,人已冲出,朝着何浊清大声喝道:“何浊清,将经书交来!”
何浊清因之前与李潇湘交手,此时尚无法催动御气,见苏涑湜冲来,也不闪躲,挥扇笑道:“苏掌门切勿心急,何某还知晓一卷经书的下落。”
众人听后一怔,急忙喊道:“苏掌门快快住手,勿要杀了此人。”
苏涑湜也是一脸的错愕,却并未停下身形,右掌一晃,已握在何浊清脖颈之上,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何浊清故作投降之状,笑道:“何某的性命就握在苏掌门手中,哪里还敢说谎。”
见状,广虚乙领着六名首座飞身跃至近前,高声喝道:“好的的胆子,敢对我派供奉动手!”说着将苏涑湜围在当中,掌心御气环绕,便欲施展御法。
何浊清急忙劝阻道:“掌门勿忧,何某无事,还请各位退去,容我把话说完。”
广虚乙冷哼一声,便与六名首座退到了一旁。
苏涑湜瞥了眼千真派众人,手中一紧,再次问道:“快说,刚刚那话到底是何意?”
何浊清笑道:“苏掌门方才听得真真切切,难道还要何某再重复一遍?”
此时各派掌门也围了过来,童楼言当先问道:“何长老所言,可是说这九霞山上,还藏有另一卷经书?”说完将苏涑湜拉向身后。
何浊清道:“不错,但此书并未藏在山上。”
“此话怎讲?”
说话这人乃是先前那位长须老者,夜猞堂掌门,江澶子。
何浊清单手一挥,指向李潇湘等人,说道:“另一卷经书,此刻就在那青年身上。”
众人随即看去,却都是一怔。一名掌门面带淫色,邪笑道:“这是哪来的天仙女子,竟长得如此美丽,叫老子我,老子我——”
话未说完,另一名掌门连忙推了推他,说道:“门兄不可失了身份,快把此言收回!”
这门兄名为门秋房,是飞狐山现任掌门。闻言,顿时回过神来,干咳两声后,笑道:“多谢罗兄提醒,门某方才失言,罪过,罪过!”
童楼言瞥了一眼门秋房,再次问道:“不知何长老所指的是哪位青年,那名女子又是何人。”说话间神色飘忽不定,不时看向余知音,心道:‘这女子竟有如此魅力,却叫人欲念丛生,难以自持。’
何浊清道:“那女子是何人何某尚不知晓,但那青年想必诸位早有耳闻。”说着顿了顿声,又道:“诸位可有看到那肩上缠着素纱的青年?此人便是李家的遗族,李潇湘,经书就藏在他身上!”
闻言,众人惊诧万分,彼此窃窃私语,皆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