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御气在酒杯中缓缓打转,时缓时急,有好几次险些溢出杯沿。
李潇湘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忐忑不安,问道:“庄大哥,小弟今日前来,不过是受夫人之邀,无意冒犯。你若真打算在此动手,万一伤了夫人和公子,那可就怨不得小弟了!”
庄翰耘没有做声,而是看了一眼妻子。庄语婻立即了然,吩咐众人统统退下,自己也回到了房间。
此时整个内堂只剩下李潇湘二人,庄翰耘忽而站起身,拱手笑道:“李公子莫要紧张,在下并不想与你交手,只是有几件事不明,还请公子实言相告。”
李潇湘手中一顿,酒水四溅而出,问道:“你且说来。”
庄翰耘道:“李公子来这涤江城,可是为了溟阴宫的公主?”
李潇湘闻言一怔,反问道:“庄大哥何出此言?”
庄翰耘点了点头,说道:“看公子这般表情,想来不是禹阳殿的人。”
“禹阳殿?”李潇湘疑声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庄翰耘道:“公子既不是禹阳殿的人,又非我汐朝百姓,那为何还要涉险来这深海之渊,公子究竟有何目的?”
李潇湘道:“我来汐朝不过是为了寻一故人。”
“故人?也罢,就算公子说的不假,但你一个陆上御师,想要进入汐朝,总得有帮手吧,你那些朋友是谁,是哪边的御海?”
“我没有帮手,是我自己下海来的。”
“胡说,你敢注魂给我看吗?”
“此刻没有敌人,我为何要注魂给你看!”
“哼哼,你当庄某是三岁孩童,这般容易就被你糊弄过去?你分明是不懂御海之法,快说,你是不是溟阴宫的走卒!”
庄翰耘一声高喝,向李潇湘肩头抓来。
李潇湘身子一斜,轻松躲了开去,反手一掌,将庄翰耘推向身后,喝道:“我既非溟阴宫的走卒,也非禹阳殿的御海。我不过是见令公子身处险境,想要救他罢了,庄大哥既然不待见我,那我走便是!”说着便要夺门而出。
“且慢!”庄翰耘大叫道:“庄某只是想要确定公子的身份,公子既然不是溟阴宫的走卒,那这误会就可以解了!”
李潇湘站於门口,回身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庄翰耘抱拳道:“当真,当真,公子快请坐吧!”
李潇湘点了点头,但仍旧没有放松警惕,随即坐在了庄翰耘对面,问道:“庄大哥,你到底是何身份,能与小弟说明吗?”
庄翰耘道:“公子既然能来此地,想必也听说了汐朝如今的境况。”
李潇湘应道:“略有耳闻。”
庄翰耘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的汐朝被敖氏二王把持着,双方你争我夺,兵戈不止,无数生灵涂炭,百姓们流离失所,这一切都是敖氏二王引起的。他们逼走皇帝,却谁也征服不了对方,苦的还是我们这些无辜子民。”
李潇湘道:“庄大哥到底想说何,还请直言吧!”
庄翰耘笑道:“李公子是个痛快人,那庄某就直说了。眼下皇帝不知去向,而敖氏二王又为了争夺皇权不断征伐,根本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我们这些深蒙皇恩之人,岂能坐以待毙!为了结束这场纷争,迎回圣上,我们已经秘密集结了一匹死士,打算暗中刺杀敖氏二王,只要他们死了,这场争斗便会停止,汐朝也将再次重回太平!”
闻言,李潇湘心中大喜,
本想将瑶姑的事告诉他,但仔细考量一番,还是忍住了口,问道:“若真能如此,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庄大哥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庄翰耘笑道:“我若怕你说出去,刚刚早就派人将你杀了。”
李潇湘心道:‘若是在海中,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在这内堂之上,还不知是谁杀谁呢!’
庄翰耘又道:“庄某已经将实情告诉了公子,公子也该与庄某说实话了吧?”
李潇湘淡淡一笑,说道:“小弟确是为了一人而来,不过此人并非是我的朋友。”
“那人是谁?”
“正是尊夫人和公子今日要去见的人。”
“敖丘,那个溟阴宫的公主?”
“不错!”
“你想抓她?”
“我想知道他为何会来此。”
“之后呢?”
“之后?哼哼,之后再做打算。”
庄翰耘听后神色大变,隔了好久,忽然拍桌而起,激动道:“李公子,能否让在下见一眼你的那些朋友?”
李潇湘一怔,摇头道:“她们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怕是不会见你的。”
庄翰耘越听越兴奋,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交到了李潇湘手中,说道:“无妨,只要公子能帮我将此牌交给你的那位朋友,她自然会来见我。”
李潇湘道:“庄大哥怎知我的朋友会来见你?”
庄翰耘连连点头道:“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李潇湘又道:“万一我的那位朋友与你想的不是同一人,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