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李潇湘听到此音,不禁连连摇头,叹道:“好强的剑气,即使逃出如此远的地方,仍能感受到其凌厉之势,不愧为金鳞斗圣,若能近处观看就好了!”
沈玫趴在他背上,低声笑道:“公子当真是痴迷於御道。”
李潇湘一怔,问道:“玫儿何出此言?”
沈玫道:“每次公子路过巨水台时,不论场中比试之人修为如何,你都要上前观看一阵,这不是痴迷又是什么?”
李潇湘疑声道:“是吗,我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玫嗔道:“公子是太专注了,亏得有玫儿在你身边,不然非得等到陛下下旨,你才能离开那擂台!”
李潇湘憨笑道:“是嘛,那我得好好改改这毛病了!”
此时众人已经出了城门,一路向卦阵跑去。身后大批御海穷追不舍,奈何一行人都是御道高手,无论如何催动身法,始终追不到近前。眼看一行人便要冲出卦阵,一名御海高声喊道:“快快封住卦阵,快快封住卦阵!”
闻声,守阵立即催动卦阵,打算将李潇湘等人封在圆顶之内。
敖诺见状,急忙朝身后三人喊道:“飞廉、通台、如豹,快去阻止他们!”
“遵命,通台!”
其中一人应道,说罢三人同时跃起,其中两人单脚向后一蹬,借力另外一人手掌,瞬间落至阵图前。
守阵御海顿时一惊,回身便朝二人施展御法。
二人早有准备,不等他们念出御诀,以李潇湘所教,直接闪到两侧,随即祭出两道风墙,向中间推去,将守阵御海夹於风墙之内,不出片刻,三名御海便即晕厥。
“飞廉,如豹,我们快走!”
李潇湘高声喝道,於是催气注魂,当先一步跃出海中。同时取出排箫,用力吹响。
果然,箫声刚落,便有数十道黑影从远处的礁石后游出,正是旌翼旗鱼。
此鱼有一丈来长,鱼身上青下白,尾若新月,鳍若镰刀,一条银灰色长枣生於嘴前,泛着凛凛寒光,令人生畏。而最为特殊的,便是其身背上,那如旌旗一般迎海招展的背鳍,薄如素纱,轻盈灵动。
李潇湘笑道:“难怪荣大哥让我用御气吹响此箫,原来此箫能在海中发出声音,好生神奇。”
敖诺游到李潇湘身边,说道:“此刻不是感叹的时机,李公子,我们快走吧,去下一处城镇!”说着看向另外三人,又道:“如豹,你立刻去往绯玥宫,将此次得到的消息告诉陛下。切记不要被人捉住,若有万一,你应当知道如何做。”
如豹点了点头,决然道:“二皇子放心,属下就是拚了性命,也要将这消息传回绯玥宫!飞廉,通台,好生照顾二皇子,在下去了!”说罢骑上一条旌翼旗鱼,一声高喝,消失在众人眼前。
李潇湘一惊, 叹道:“好快!”
敖诺道:“这旌翼旗鱼不但游得快,还能感知海流,在这四海之内,能与它一较高低者,只怕寥寥无几。有了它,我们便能很快到达下一处城镇了。不过为了不让那些御海看出我等的行踪,我们必须绕道而行。”
李潇湘笑道:“如此甚好,那就让他们在海中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吧!”
随后众人骑上旌翼旗鱼,鱼身一阵摆动,转眼间便游出了百丈之远。
那些御海见状,自然是望尘莫及,为首之人喝道:“追,追不上我们都得死!”
无奈,众人只好施展身法,朝李潇湘等人追去。至於如豹,则另有一队御海去追他。
因为旌翼旗鱼游速实在过快,修为尚浅的沈玫只好与李潇湘同乘一骑,虽说如此,但还需紧紧抱住李潇湘,不然便会被海水冲下鱼身。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酥软之感,李潇湘内心充满了愧疚,感觉十分对不起灵姑柔。自己非但没有去找她,反而在这深海之底与一名女子这般亲热,心中恪守的那份仁义道德眼下已经成为了一种煎熬,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虚伪的人了,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丢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可对承诺的信守,让他又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人世间的繁杂,正一点一点的将他撕碎,扯烂,再缝合,直至他满身伤痕,筋疲力尽,便将他的双眼蒙住,与他说这就是世间的美好,只要你能同他人一样,就不会再感受到痛苦。
“是啊,没有痛苦,有的却是无尽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