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将军!”
一声冷喝,响彻整个大殿。
殿梁之上,数十道黑影蠢蠢欲动,似要扑将下来,将这溟阴宫内,最为能征善战的将军击杀於王驾之前。
“你知道御阵童子的事?”
“是!”
“但你却没有告诉寡人!”
“是!”
“唉!”敖弁一声长叹,缓步来到潮波平身旁,突然一抬手,按住他的左肩,问道:“说说吧,为何要对寡人隐瞒?”
潮波平抬眼看了看上方的黑影,颔首道:“还请王上赎罪,末将本想待事情差得水落石出后,再禀明王上,却无刻意隐瞒之意。”
“哦,那这么说来,倒是寡人误会了?可这位李公子说,他要将御阵童子的事告知与你,却不向寡人禀明,这你又作何解释?”敖弁笑道,手上的暗劲又增加了几分。
潮波平道:“这是此人的奸计,为的是挑拨我君臣之间的关系,好借王上之手来除掉末将。”
闻言,敖弁看向李潇湘,问道:“李公子,他说的可是事情?”
李潇湘笑道:“夜王英明神武,自能分辨出真伪,何须在下多言。不过潮将军确实不知御阵童子的下落。”
“那你知道吗?”敖弁问道。
李潇湘道:“我?我自然知晓,不然又怎会告诉潮将军?”说着看向潮波平,一脸的阴笑,心道:‘我还是头一遭使用这种伎俩,也不知装得像不像,但愿没有暴露。不过这潮波平也太镇定了,不愧是一员猛将,换做其他人,早就手足无措了。’
敖弁一声冷哼,再次问道:“潮将军,寡人待你不薄,一直视你为左膀右臂,寡人真不愿与你兵戎相见,你还是将实情说出,寡人可以既往不咎。”
潮波平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是泰然自若,道:“末将对王上从无二心,没什么可隐瞒的。末将方才所言没有半句假话,一切都是此人挑拨离间,王上切不可被他蒙蔽了!”说着祭出一柄水常之刃,抵在了喉咙处,正色道:“王上若是不信,末将愿以死证明!”
敖弁摆了摆手,原本要冲下来的黑影纷纷滞住身形。
“哈哈哈哈,潮将军息怒,寡人可舍不得你死。既然潮将军愿以死明志,那寡人还有何不信的。”说罢松开了手掌,朝李潇湘喝道:“好个大胆的贼子,寡人险些就上了你的当!快说,那御阵童子到底在何处!”
李潇湘眉间闪过一丝黑气,暗自念道:‘果然不行吗,看来潮波平早就料到我会如此说。罢了,左右我也是临时兴起,既然挑拨不成,那便算了。’於是笑道:“哼,想知道吗,我还偏不告诉你!”
敖弁也不生气,冷哼一声,转而走向铜鼎。
“不愿说就算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扔进铜锅。溟华使者,速速开阵,寡人这就要夺他的身体!”
“王上,末将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王上成全!”不等黑衣人动手,潮波平立即跪倒在地上,拜道。
敖弁用眼角瞥了潮波平一眼,不耐烦道:“哼,罢了,罢了,念你忠心耿耿,又帮寡人寻到这御魄之体,寡人便放了潮汲用。还望潮将军今后能严加管教儿子,莫要再让寡人失望。来人啊,把潮公子带过来!”
“遵命!”
一名御海应道,随即翻下殿梁,双脚轻点,瞬间消失在大殿之上。
等待潮汲用的过程中,几名黑衣之人则开始催动阵法。
李潇湘坐在铜鼎中,
兀自发笑,全无惧色,可内心却是忐忑不安,想着:‘神谷移魂阵,听玄鲨说,此阵可以将他人的魂魄强行移至受刑之人的体内,并占有他人的身体,纵使受刑之人心力再强,也绝难抵挡。是三界中一道极为诡异的阵法,被正道之人视为邪魔妖术,没想到这第一次瞧见竟是用来对付我,真是讽刺!’ 敖弁来到铜鼎旁,问道:“李潇湘,还有什么遗言,就快些说吧,再过不久,你这身御魄之体可就要归寡人所有了,哈哈哈哈!”
李潇湘嗤笑道:“就凭你,也想要驾驭御魄之体,你也不问问九御答不答应!”
敖弁道:“哼,九御算个屁,没有他们寡人照样能练成御经之法。”
“只怕你连半卷《御经》都寻不到,就会被九御杀死!”李潇湘不屑道,说完身子一扭,竟躺进了铜鼎中。
敖弁气不过,直接飞起一脚,踢在铜鼎之上,喝道:“李家余孽,竟敢与寡人这般说话,待我夺得御魄之体,第一个灭的就是你李家!”
闻言,李潇湘忽然坐起,大笑道:“好啊,我求之不得,你快些将李家灭了,这等危害天下的世族,就该斩草除根。”
一番话,竟说得在场之人哑口无言。敖弁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骂道:“畜牲,你身为李家族人,居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寡人就替李家除了你这祸害!”
正说间,殿门忽然打开,一名身着囚服的男子踉跄着走进。男子面色颓唐,披头散发,一见到敖弁,“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拜道:“罪臣潮汲用,叩见王上!”
敖弁瞪了一眼李潇湘,转而看向潮汲用,笑道:“汲用啊,让你受苦了,你可怨恨寡人?”
潮汲用埋首於地,啜泣道:“不敢,罪臣不敢,一切都是罪臣咎由自取,没有完成王上交代的任务。王上不计前嫌,反将罪臣释放,罪臣感激不尽,怎敢怨恨王上!”
敖弁道:“好了,好了,你要谢就谢你父亲吧,是他将李潇湘捉来献於寡人的。你父亲如此为你着想,你可不要再让他失望啊,当然,也不要让寡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