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失色之下,他连忙派人去截,但却被那帮荆蛮设伏打了几次围,搞得再没有人愿意去承担捕回野人的责任。
因为离秋收还有几天,子山戊只能选择先忍着,期望等收获后再集结军队。
可是他很快便发现,靠近南方的城池中,连收割粮食的人手都快要凑不齐了。
无奈之下,那帮子姓的贵族们也不得不从国中钻了出来,让他们那帮骑马的少爷们挥起了镰刀,娇滴滴的小姐们捡起了麦穗。
看那样子,能够在下雨前把粮食收个一半就已经超出预期。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些国人们忙着抢收粮食的时候,荆蛮土人们居然开始干扰他们收割粮食了。
不,不应该说骚扰,应该说是在和他们抢粮。
而且参加抢粮的人中不仅有荆蛮人,居然还有那些刚刚逃走不久的野人。那些野人给荆蛮充当了“带路党”,告诉了这些荆蛮人哪处的豆子熟了、哪里的水井没有被雨水所污染,还有哪一处的麦子可以先割来烤着吃。
因为兵力不足,所以国人们只得退回了城中固守,等着权伯发兵来救,出城是绝对不敢了。
子山戊无计可施,只得让亲信拿着自己的玉佩去后方,半是命令、半是央求地让后方的城主赶紧集结,他自己则是披上了漆甲,亲自带兵去救。
在郊外,他遇上了荆蛮人的军队。
荆蛮摆出的战阵他很熟悉,是典型的南方战阵——荆屍阵的雏形。
这种战阵主要以步兵为主,几乎见不到几辆战车,和殷商重车兵的传统完全不同。
但要论战车的质量,子山戊也得承认一句,荆蛮人的战车那真是装备精良,前后左右都有铜板保护,即便是商王的车舆也做不到更好了。
虽然子山戊遇上的是荆蛮人的前军,但看这些前军手里持有的茅草,他就知道这些荆蛮人后面一定还有军队。
只要前军遇敌,荆蛮人的前军就会将手中的茅草丢下,后面的军队看到地上的茅草后便知道前线已经打了起来,自然就会急行军跟上,所以贸然冲阵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荆蛮人所包围。
不过更令子山戊心惊的是后方——他隐约看到有一些荆蛮人正在用石头夯地,旁边还散乱着一地的建筑材料,看上去是要在这里“筑城”了。
尽管靠着车兵,商人在野战时比荆蛮人要更有优势,但要是攻坚的话,商人拿荆楚的“方城”也毫无办法,只能以激怒土人,引诱其野战为上。
就在中原大地的夏、商还在用夯土城时,南方的“荆蛮”已经学会了建造水利工事,筑石城,并且掌握了比商朝更加先进的铸铜、锻铜技术,若不是武丁“掳金”成功,只怕殷商的青铜技术至今也追不上来。
子山戊不怕荆蛮人和他野战,但就怕他们筑城,一旦开始筑城,那周围至少三十里的土地就要属蛮子了。
真该死,为什么这些蛮子突然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