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在锦绣宫看到的,明月公主便笑了笑,对着沈妩挤眉弄眼语气欢悦道:「徐贵妃一直都是病怏怏的,身子骨哪里比得过我母妃?我方才去的时候,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发紫,那副样子,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看到徐贵妃这般的下场,明月公主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也就下意识的为自己的父皇找好了理由——大概是因为徐贵妃太惨了。心里舒坦了,那脸色也好了一些,也就渐渐和沈妩聊起天儿来了,所以也就忽略了坐在对面的傅湛。
至於绾妃——
其实绾妃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反正她会水。
今日之事她自然晓得不是意外,可是她就站在徐贵妃的身边,若是徐贵妃出了什么差错,那她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虽说以徐贵妃的性子肯定不会直接道明是她所为,可以嘉元帝对徐贵妃的宠爱,肯定会以为徐贵妃生性良善,所以不愿意指证伤害她的人。她虽然不稀罕嘉元帝的宠爱和信任,却也不想白白背这黑锅,而且……她也好久没有游过水了。
好在,这后宫之人只知道她喜欢汤泉,皆不知她会水。
嘉元帝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方才他的确想过来颐华宫,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得锦绣宫那便情况危急,这才去了徐贵妃那儿——毕竟徐贵妃身子不好。瞧着徐贵妃面容苍白的躺在榻上,他自是忍不住生出怜爱之心。她素来不会水,傍晚这莲花湖的湖水又凉,以她这般的身子骨,如何能承受的住?
只是——
嘉元帝的目光含着满满的关切,柔声问道:「爱妃可好些了?」
落了水虽然没什么事儿,可绾妃却念叨着想好好睡个觉,谁知道送走了御医和女儿,又来了儿子和儿媳,眼下连嘉元帝都过来凑热闹。所以这时绾妃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答道:「臣妾无碍,害得皇上担心了。不知贵妃娘娘如何了?」
毕竟同床共枕二十年,嘉元帝也是晓得绾妃的性子的,眼下问问徐贵妃,也不过是客套话。其实他不明白,他身为天子,而她是他的妃子,这些年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徐贵妃而拈酸吃醋过?他想知道这个答案,可是却疑惑自己为何会想这些。嘉元帝拧了拧眉,道:「她身子不如你,恐怕要多休息一段日子。」
这个绾妃自然是晓得的。
绾妃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才道:「臣妾今日落了水,虽然无碍,恐怕要好一段日子不能伺候皇上了。」如今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且娶了妻子,女儿也快及笄了,她心里的牵挂也少了一些。只是碍於嘉元帝的身份,她不得不一如既往。可是二十年了,她该受的也受够了,只想好好过几日清闲日子。
落了水身子不适,这倒是件好事。
嘉元帝本就因为今日之事对绾妃有些愧疚,如今更是事事应允,临走之前还不忘体贴叮嘱一番,又吩咐品香好好照顾绾妃。只是嘉元帝一走,绾妃就闭上眼睛休息,所以沈妩和傅湛也不好进去打扰。
明月公主不肯走,便在颐华宫的偏殿睡了。
沈妩和傅湛自是不能多待,趁着关宫门之前赶紧出了宫。沈妩见傅湛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绾妃没事儿,本该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会儿傅湛的脸色却比进宫的时候还要难看。沈妩觉着大抵是因为嘉元帝的事情,想来绾妃也是个苦命的女子,毕竟二十年了,对於嘉元帝这个枕边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感情,而且还生下了一双儿女。
沈妩将身子靠到身边的男人身上,见傅湛很是顺手的把她搂住,便小心翼翼道:「傅湛,别难受了,成不成?」
傅湛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妻子,弯了弯唇道:「你以为……本王在替母妃不值?」
沈妩没说话,可显然是默认了。别说傅湛这个孝顺儿子,就连她这个才当了三天的儿媳都受不住了。
少顷,傅湛才缓缓启唇道:「阿眠。你太小看母妃了。兴许这次落水,她只当是凫了个水玩玩罢了。至於父皇来不来看,她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还巴不得他不来呢,这样也清净一些。」
「……」沈妩显然被傅湛这番话也愣住了。半晌才坐直身子看着傅湛,见他双眸含笑,并无半点方才冷冰冰的样子,一时害得沈妩怔怔翕了翕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湛低头咬了一口妻子粉嫩的唇,大手亲昵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别瞎想这么多,现在母妃最盼望的事情也就两件,一件是明月出嫁,另一件就是早日抱上孙儿。若你想让母妃开心一些,就赶紧替她生个孙儿。」
事情转变的太快,沈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瞧着男人正温柔的吃着她的嘴,沈妩忍不住伸手捶了捶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