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五十多里,终於遥遥可见辞城的高耸城阙,但现在天际尚未泛白,城门未开,我便挑了一棵看着顺眼的歪脖子老树,倒地呼呼大睡。
再醒来天色大亮,日头高照,我理了理头发,提起包袱朝城门走去。
身上穿得是寻常百姓的布衣,到了城门才发现溅满了泥水,但身子疲乏饥饿,便也懒得再找没人的地方换了,反正也不是来辞城常住的,管他呢。
辞城比宣城要繁华发达,长街规模更宽,沿路商铺更多,来往人流更密,当然,物价也更高。
比如宣城烧饼两文钱一个,这里要四文,我买了两个,一摸口袋剩下十六文,索性又买了四个,再死皮赖脸,软磨硬泡跟小贩多要了一个。
之后我四处打听卫真和禾柒门,但这里的民风着实不及宣城淳朴,多半我刚说“这位大嫂,我想问一下”时,她们便直接对我摇手,绕过我走开。
后来我在路边以两个烧饼跟一个小乞丐交换信息,结果他给我的地址还是错的。
我火气顿时大了,气冲冲的回去找他算帐,烧饼被他吃掉了,我直接抢他破碗里的铜板,他自然不肯,於是我们打成了一团。
路人把我们拉开,我气呼呼的蹲在街口,想着要怎么教训他,结果蹲着蹲着,我们闲聊了起来。
“得了,”我托腮望着对面的酒庄,叹道,“我也身无分文了,还没你有钱,要不你腾个地给我,我陪你一起要饭算了。”
他非但没有担心多出一个抢饭碗的,反而眉开眼笑:“好说啊,我正缺个手下。”
我伸手:“那给我二十文买只烧鸡吃先。”
他一把拍掉:“去去,晚上才管饭!”
哈,还真当真了?
我立即去夺他的破碗:“那刚才两个烧饼的八文还我!”
他不依,於是我们又打起架来。
这次打得动静更大,他揪我头发,我撕他脸,他踹我肚子,我踢他腿,不知不觉引来大量路人,将我们围作一个大圈子。
打着打着,几道鞭子猛的抽来,火辣辣的疼,我和小乞丐顿时跳起,结束战斗。
人群不知何时退开的,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站在我们面前,其中两个手握腕粗的长鞭,一人大骂:“什么破世道,臭要饭的都敢在街上闹事了!”
说完,扬起一鞭抽来,我忙不迭跳开,小乞丐比较倒霉,脸上顿时开了道口子,鲜血直溢。
他张嘴哇咧呼痛,却跪下双膝,不断磕头求饶。
那人朝我望来:“你个小杂种,还敢躲!”
我一怒:“骂谁小杂种?你这个老杂毛!”
“还是个女人,老子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我再次躲开他的长鞭,边躲边骂:“老野驴!死毛贼!你祖上全是绿毛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