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
“嗯,”我点头,“他把禾柒门烧了。”
他在送来的补品里放了封信,信上提到过。
“啊!”湘竹惊诧的捂住嘴巴,“卫公子将禾柒门给烧了?他为何这么做?”
我抬眸望着,那团火光越来越艳,烈焰灼灼,我收回目光,说道:“我去漱口。”
春曼过来收走桌上的碗筷,我早早回床上,靠在床头看巫书。
以往看巫书能让我静下心来,但现在看着看着,却频频走神,目光有时会留在字里行间的“巫”字上,冲冲难以移开。
既然看不进去,便索性不看了。
我收起巫书,起身往外走去,打算去找师父。
师父不在房中,湘竹见我找他,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用晚饭时,有人送来书信,前辈看了很是高兴,说是一位老友来找他。前辈没吃几口饭,便匆匆走了,走之前要我同你说声的,是我忘了……”
几日前师父的确曾提过有个老友要来
“老友?”我好奇,“他有跟杨修夷丰叔提过是谁吗?”
“有一个风华什么的……”
“风华老道?”
“对对,风华道人!”湘竹说道。
是他啊……
我点点头,说道:“你早点休息吧。”
风华老道是师父几十年的老友,师父听到他来,激动坏了也难免。
不过提及风华老道,我想起之前我和杨修夷在小桐驿站时所遇上的那二女一男。
那姑娘的名字我都还记得,叫流云。
她拿臭鸡蛋砸我的事,我没跟师父说过,毕竟杨修夷已经替我砸了回来。
现在想起,却不知道她会不会拿这件事情去找风华老道说。
回房后,我仍是看不进书。
但今晚真的很巧,没多久,春曼进来跟我说,说杨修夷出去了,也是去见一位好友。
我想到丰叔所提的那位新官上任,点点头:“我知道了。”
待春曼和湘竹离开,我收起看不进去的巫书,放在枕边,抬眸望向桌上的烛火,眉目微凝。
烛火熄灭。
我没有躺下,就在黑暗里靠着床头。
心中思绪百杂,千回百转,兜兜绕绕后,所有情绪终於安抚。
其实,我不适合留下。
·
隔日醒来,湘竹已准备好了我在纸上所写的那些材料。
我关在房中半日,做了几样小物件,送去给夏月楼。
她东西不多,已经收拾好了,见她模样,似乎专门在等我。
“你不等你舅舅来吗?”我问道。
“不了,我先走,”她笑道,“算了下路程,我想傍晚前到青野驿站,就只能提前出发了。”
我将小包袱递给她:“路上小心点,一路平安。”
她接走小包袱,垂头从她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一物,递了过来:“我也有东西送你。”
我接过小锦盒,打开后一顿,是我当初买来,想送给我爹娘的那块玲珑紫玉。
因为宣城血猴之事,我去照顾那些受害者家眷,身上饮料太少,便忍痛当掉了。
“你怎么……”我愣愣抬头。
“是我欠你的,”她露出愧疚神情,“血猴之事非由你,也非由我,可是导致你被人诬陷和冤枉的,却的确与我有关。”
“我没有这么认为过。”我说道。
“但是我有,”她一笑,看着我说道,“初九,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日后不论有没有杨公子,你都要过的好。”
我点头:“好,我答应你。”
将夏月楼送到门口,已有马车在那相侯。
她利索同我道别,上了马车后,马车扬长而去。
“又送走了一个呢。”湘竹站在我身后说道。
“又?”我说道。
“上一次是陈家小姐呀。”
我笑了笑:“不算,陈家小姐那次,我来不及赶去送。”
“都是爽快干净的姑娘。”湘竹说道。
我回身往府里走去,转身时一顿,有所感的朝对面的巷口望去。
一个人影躲闪不及,和我撞上视线。
正是那个流云。
看她模样,似乎藏在那边偷瞧了我好久。
我皱起眉头,就准备过去,却见她掉头便跑,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这个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湘竹说道。
“之前有点过节,”我说道,“不理她。”
师父一直到凌晨才回来,满是酒气,现在还在睡觉。
丰叔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杨修夷昨晚似乎回来的也很晚。
我回去屋里,将玉放在书桌上。
看到旁边的云竹璧原玉,这才发现,它被我无视在这里好久好久。
虽然云竹璧不值钱,可是这么大一块玉,少说几百两银子,对於视财如命的我而言,竟真的就忽视它了。
也许因为,这块玉不应该属於我。
再看着旁边这块玲珑紫玉,我想了想,叫来湘竹和春曼,要她们带上这两块玉,陪我一起出门去趟玉店。
辞城玉店不少,我很快就找到一家自认靠谱的,先将云竹璧卖了,所得四百多两,我再托店家将玲珑紫玉雕琢成双生蝶的模样,凿出来的碎玉给卖家,想用以做加工费用。
因为玲珑紫玉的碎玉,也是相当值钱和有用的。
店家很爽快,一口答应。
四百多两银子非常的沉,我暂时还没想好这四百两要怎么用,但绝对不想用在自己身上,因为完全接受不了大香酒楼背后的阴谋诡计。
也许可以施舍乞丐,也许可以布粥散善缘,也可以用作帮助病入膏肓之人看病,用途可以有很多,我打算先等师父醒来,再跟他商量。
进府时,有所感的,我又回过头去。
还是同样的那个地方,躲闪不及的流云姑娘再度被我撞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