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这时又朝我望来,我赶紧避开他的视线。
但着实受不了他的目光,我干脆低头躲进他怀里。
他没说话,将我抱紧。
听得见彼此的心跳,我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
尤其是,我莫名其妙还想起了那天和花戏雪蹲在角落里面所看的那些书。
虽然看的不多,但是一瞥足够惊心动魄。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我起身,说道:“我,我去外头逛逛……”
杨修夷没有跟来,我一个人走了出来。
虽说有些落荒而逃的心理,但我的脚步大抵还算冷静和平稳。
出来之后整个人才变了,像是有小鹿在胸腔里面跳啊跳。
我双手捂着心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抬头发现,我们的住房是在二楼。
身前是座闲庭小院,院中一地银亮,光晕如似江上烟波,在月光里浩渺轻浮,并不璀璨,淡雅清和。
我扶着木廊栅栏,望着那些泛光的银石,再转眸朝其他地方看去。
所在楼房呈对折模样,是幢二层小楼,我这边两间,斜对面三间。
其中一个房间也点着烛火,不知是谁住的。
夜风吹来,我冻得发抖,但仍打算去楼下走走。
身后房门在这时被打开,杨修夷拿着件厚厚的斗篷外裘出来,见到我后轻皱眉:“不知冷吗?”
我摇摇头,问道:“我睡了多久呀?”
他走来,边将外裘披在我身上,边说道:“三天。”
“这么久,”我讶然,“那,这是我们在崇正郡的第四天了?”
他将我的衣带系上,顺势抱住我,吻了吻我的眉心,说道:“嗯,第四天,你现在真不饿吗?”
“不饿,”我说道,“吹了会儿风,冷静不少,杨修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积同我说你和花戏雪死了,我快疯了。”
“他如何说的?”
“他说太乙极阵被人强破,你和花戏雪想拦挡,被塌陷卷去八荒了。”
“这里,便不正是吗?”杨修夷说道。
我环顾四周,发现还真是如此。
“怪我不好,”他又说道,“塌陷时,我本该第一时间去寻你,但接近禹邢山时,我们发现了一阵极强灵息,此灵息不属於太乙极阵。”
“来自崇正郡?”我说道。
“嗯,当时塌陷已无力阻拦,我便想借此力打开气栈。”
“幸好你敢想,”我一阵后怕,“如若不然,我们可能都完蛋了。”
说到这,我想起几抹身影来:“杨修夷,在太乙极阵时,你有没有看到几个古古怪怪的东西?”
“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望回院子,皱眉道,“似人非人,动作很快,它们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我没有见到,”他语声变得严肃,“是宋积的人?”
“感觉不是……”我说道。
其实还想同杨修夷说,我越来越弄不明白我自己了。
比如宋积令自己手下将宋十八偷来的那个梦,后来从宋积言行来看,那个梦是真的。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那个梦?
我不曾经历过那个场景,甚至十八年前,我都还没有出生呢。
以及,在太乙极阵里,我还做了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梦。
那个梦也不像是我的幻觉,更像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但想想,还是不同杨修夷说了,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罢了,不想了,”我抬头说道,“也不想去逛了,我们睡觉吧。”
“嗯。”他点头。
回屋后,他没有再忙,陪着我在床上躺下。
我想将外衫脱了,他就是不允许,还非得拉来厚被子盖上。
我虽畏寒,他却不是,我着实担心他要中暑,最后在我几番纠缠下,他终於同意我脱掉毛绒绒的外衣。
我心满意足的抱住他,他身上只剩棉白内衫,长年锻炼,他的肌肉十分结实阳刚,却又不会像卫真那般狰狞粗壮。
我的唇畔贴在他耳侧,轻声说道:“杨修夷,你为我传热气,我为你送凉意,我们多般配啊。”
他也侧卧着着,手揽着我的腰,和我面面相望,莞尔说道:“一直都很般配,就你太笨,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
“这么多年?”我好奇,“多少年?”
“不说,”他说道,将我抱进怀里,“睡觉。”
“好吧。”我这次乖乖配合,没有再纠缠。
不过想想,若真如他说的,有好多年,那我是不是真的太笨了点,居然一直没发现。
甚至,有可能我自己也喜欢他很久很久了,但我自己也没发现……
想着,我忍不住抬起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他睁开眼眸看我,眸色潦黑如墨。
“你为什么,”我的脸红了,低低说道,“不要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