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要长生,我还要力量,我还要驰骋四海,自由自在,洒脱不羁。
得不到,我就努力,努力过后即便失望,对於一个日日深陷绝望的人而言,又有何可惧,反正,我一无所有,不怕失去。
第二日醒来,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我离开客栈,雇了辆马车去往禾城,一路打听,在南城外见到了顾闲山庄。
顾闲山庄南下,便是容山天下齐名的药山,南山,萧睿他们此行,去的便是南山。
南山有太多珍稀药材,不止拂云宗门和缦山城,每年都有许多人成批成批的来采。所以我着实不理解为什么已拜入拂云宗门的他们还要自己采药,因为不管多珍稀的药材,拂云宗门上都会有大量藏货,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自己来。
我买了一盆龙堂香兰,连夜出城,走了两个时辰终於看到远处的庄园。
离天亮还早,我在郊野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抱着龙堂香兰去花庄里拜访。
得知我的来意,管事打量了一番我那花盆,同情说道:“老伯,你被骗了,这不是什么锦川皈兰,就是盆龙堂香兰,二十文都不到呢。”
我做出不甘心的模样:“怎么可能?我花了十三两银子买的,那是我的所有积蓄啊!”
我一坐地,直接在他们门前大哭,闹腾半响,终於被人请进了府,好言好语相劝,以及跟我认认真真科普,哪个是龙堂香兰,哪个是锦川皈兰,最后,他们见我可怜,还说要送我一盆锦川皈兰。
我的目的不在行骗,当然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我难过的说道,“如此说来,我冤枉那几个公子了。”
“冤枉?”管事好奇,“发生了什么?”
“我是在东城桥头买的花,当时有几个年轻人路过,其中一个男子提醒过我说是假的,可是那个花贩振振有词,气急了还不卖我了,我,我就……”我垂头叹气,“因为那几个男子是关西口音,几个人都是纨絝公子哥的模样,我以为他们拿我老头子开心呢,原来我真的错怪他们了。”
“关西口音?”一旁一个伶伶俐俐的姑娘出声说道,“纨絝公子哥?是关西浩尚那边的吗?”
我想了想,故作冲疑的点头:“好像……是的。”
“哈哈,我们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这个姑娘说道,“萧公子他们就在庄园上呢,老伯你别怕,如果他们可以作证你是在那买的花,那那花贩肯定逃不掉了!我这就去找他们来!”
我一愣,有些傻眼。
我以为他们早已去南山上了,还打算问清路线后直接追去,若他们就在这里,那我岂不是要穿帮了。
那姑娘开开心心的拉着一个同伴跑了,隐约听到她们道:“总算可以去找萧公子说话了。”
我则一头冷汗,完全不知该如何收场。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来了,可如果现在逃跑,蹊跷更多,不止会让他们怀疑,还会惊了烛司说的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想了想,我眼睛一转,落在一旁我买回来的这个花盆上。
我挤出一抹笑脸,将花盆递给一个姑娘:“姑娘,我腰不好,你帮我放地上去吧。”
“好咧。”她不疑有它,伸手来接。
我猛的使力,花盆清脆落地,泥土粉碎。
她一愣。
我登时又瘫地上大哭,骂她们嫌我烦了,看不起我一个破老头子,故意撞坏我的花盆,并口口声声要她们赔钱。
由於刚才自己砸花盆的姿势太过明显,旁边一群姑娘皆出来骂我,说我就是故意来讹钱的。
我不依不饶,死缠烂打,骂她们恃强凌弱,抱团欺负我,最终被几个高大的护院夹着胳膊丢了出来,那破碎的花盆也被扔出来,翠紫色的兰朵被撵出许多汁液。
我摸着胳膊爬起,手指沾了沾那些汁液,虽有些心疼,但这钱花的不冤,至少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了。
抱着摔坏的兰花离开,走到远处乡田时我拐了一个角,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注意上,但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再之后,我便开始摸索顾闲山庄的花田路线。
顾闲花庄建於空旷平原上,内苑庞大,依山而立,我从四面八方将整座花庄观上一遍,最后,我挑了一个角度极好的高坡,远远盯着,盯了两日,终於在一个侧门看到了萧睿他们。
卯时不到,晨曦尚未探头,天空昏昏暗暗,微有薄雾。
他们一改平日的锦衣华衫,换了身劲装武服,曹奕婷竟也在,穿着一身淡紫骑装,腰上还别着一把青竹小伞。
出来送他们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那随从环绕的富贵模样不难猜出他就是庄主,他拉着胡天明说了好久的话,终於依依不舍的放他们离开。
一行十人,七男三女,阿福和方度不在。
大道宽敞,两旁为空旷田野,我远远的看着他们从北至南,没发现他们身后有谁跟着。我从树上跳下,跟了上去。
他们脚程很慢,我这僵冻的双腿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刚到花田。
这些花田都是顾闲花庄的,几百亩铺成十里锦绣,他们穿花而过,嘻嘻闹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