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入他的梦
这一回有了经验,我在被强光刺的闭眼的同时,迅速以护阵包围我和沈云蓁。
而当尘光阵消失,黯淡的视野处,那个蒙面女子已经不见了。
“她喊得出你的名字,”我看向沈云蓁,“你认识她吗?”
她摇头,看着我道:“你流了好多血。”
我又抹了下鼻子,虽然已经干了,但估计半张脸都是血红,毕竟胸前衣裳都被染的不成样子。
“你怎么在这?”我问。
她淡笑:“我说路过,你信吗?”
我拢眉,说道:“罢了,信与不信,有何差别。”
我抬头朝山上看去,那起火的帐篷已离的好远,火势只剩零星半点,像一簇不起眼的小星火。
“便是这些人,一直在监视左府。”沈云蓁忽的说道。
我一顿,问道:“你认识他们?”
她轻轻点头:“去年我至少去了十躺左府大门,见到过他们数回,但不多,我早早以为他们走了,未想居然还在那等,否则为何左显和蔡诗诗才出得府来,他们就能寻来。”
“是他们害的你吗?”
“我不知道,”她轻叹,“至少在这之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这女子叫着我的名字,并直接要来攻击我,说不定……真的是。”
“蔡诗诗说那人叫陆曷,”我说道,“她也承认了,是她下的药,但是她不知道你的屍体在哪,只说是陆曷带走了。”
她点点头,看向我们来时的路。
“你知道陆曷为什么要害你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她低低回答。
“你祖父没说?”
“也许说了吧,”她淡淡笑了笑,“有可能在最后两封信上,不过时机未到,祖父没让我看。”
“时机?”
“嗯,祖父给我的信还剩最后两封,其中一封需得我找到我的屍体后才能打开,还有一封,需得今年的中元节过后才能看。”
“……好吧,”我说道,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眼泪再度盈眶,眼皮子也变得很沉,我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得回去找我的朋友了,你要一起去吗?哦……对了,左显还在我们那。”
“你绑了左显?”
“嗯。”
她双眉轻皱,看向近处大湖。
我顿了顿,轻声说道:“他病得很重,我觉得,活不了多久了。”
夜风吹来,树影婆娑,挡住了沈云蓁脸上的光影,我看不清她眸中神色。
良久,她语气淡淡的说道:“罢了,是敌非友,无甚可见。”
“好,”我说道,“那我先回去,你多保重。”
“嗯,”她朝我看来,变脸一般,又浮起柔雅一笑,“月姑娘,我明日去无竞找你。”
“好。”
·
回去之前,我洗掉脸上的血,再将带血的外衣脱掉,以火焚之。
凭着寻人之术,我最后在山上破败的那座长生门里找到花戏雪和施大夫。
月挂西天,远山沉湛,几颗星子淡去,快卯时了。
我拖着堪堪要睡的身子,推开破烂的木门进去时,施大夫竟还未睡,正在给左显施针。
花戏雪靠在他们旁边,已入梦鼾甜。
月光如白露,从蛛网错木中投来,左显躺在干燥的枯草上,面容凄白安静,眼角尽是累病憔悴落下的风痕。
“他还好吧。”我问。
“不好,”施大夫摇头,“行将就木,熬不出一年了。”
“他得了什么病?可是心病?”
“很蹊跷,”施大夫抬头看我,“若说是心病,可心病惯来是心血不足,气滞血瘀,多咳嗽咯血,肋下心肺脾胃皆痛。可他周身无一处完好,肠肝俱损,四肢绵软无劲,一个壮健青年怎么会短短两年就劳累成这般老病风尘?”
我皱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道:“是啊,说来的确蹊跷,他明明不是什么好人,乃下药害人之人,可我偏生不讨厌他。”
“说他下药害人,可有证据?”施大夫说道。
我摇摇头:“乃别人一面之词,可……我不觉得这个慌有何可说,因为前后所发生的,皆能对上。”
“他睡的太沉了,”施大夫看回左显,沉声说道,“他的呼吸,都要比常人慢上许多,方才我不曾留意,差点以为他停止呼吸了。”
我看着左显苍白的脸,叹声说道:“可惜,他余生唯一的心愿,恐怕都了却不了了。”
“是何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