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谁在种养枯荣土也很难,但那些大宗门上绝对会记载在册,需要了自然有办法能找到他们。
这个男人现在看上去小人得志,不可一世,但能养出枯荣土的绝不是糊涂蛋。
我觉得,他既然敢来扬眉吐气,就必然做好了打算,近几日应该会搬家吧,不然,真的有可能会被有心人盯上。
而且现在,他对我已经有了一些敌意。
我笑笑,回过身来,没再问话,不过心里的好奇半分不减。
枯荣土绝对不是寻常之物,成仙必历脱骨换皮,那过程极其痛苦,很多高人都会选择僻静安宁之地去闭关。
拂云宗门的闭关之处,在青尊广场后边的从尘宫,离拂云大殿极远,几乎在鹤山另一边了,从未有人能去打扰。
从尘宫中有一方阔长的从尘潭,就是用枯荣土所筑。
与从尘潭类似的,还有缦山城的八星潭,行登宗门的无衷池等。
而我们望云山,那些枯荣土皆是师尊在养,品种繁多,这中年男子所说的汿河一带传下的丞农系,在师尊所养的枯荣土品种中,其实不算极品。
但这种东西,中上就好了,也没必要非得追求极品。
因这中年男人一来,现场气氛变得微妙,之前热火朝天的聊天陷入短暂僵凝。
不过不是尴尬,看得出,很多人对枯荣土起了兴致。
而中年男人似乎防上我了,一碗面条吃得极慢,并不时偷偷打量我。
搞得我也坐不下去了,干脆付了钱,起身离开。
在街上漫无目的,我买了些纸笔,寻了些流喑露,最后站在路边,看着摊主画糖人。
来珝州,是因为丁若元说要来珝州,以及他还说,曲南将有大事发生。
现在我真的来了珝州,反倒没有头绪。
或者,我去找那些流民打听打听海边的情况?
又或者……
我抬起头,四下张望,永城作为曲南数得上名号的大城,在永城里,除却丁若元,总该有其他十巫的人在吧?
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十巫的人找出来呢?
就在这时,耳边听到清晰的醒木声。
我抬起头,被五十步外的茶楼所吸引。
而紧跟着的,是他所说的故事:“上回书说到,那平州络玉的月家,女子貌美如花,沉鱼落雁,个个姿色不凡。”
我眨巴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又是这段啊,”堂下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如今怎么到处都在说这个,我都听了快半个月了。”
“我没听过,赶紧的讲!”
“我也听了好几回,昨日在杏春茶坊就听了一回!”
醒木这时又一敲,说书先生笑道:“还是有客官没听过的,我便再讲一遍?”
“讲!”有人喊道。
我双眉轻皱,直直看着那个茶楼。
在一堆看客的叫嚷声中,又是一声醒木。
说书先生说道:“话说那月家,本是个高门大户,后因得罪那权贵,遭了暗杀,一把火呀,那可全给烧的精光。但因那月家姑娘个个姿色绝美,那些恶人心起歹意,便将那貌美的小姑娘们都抓走了,包括了这月家地位最高的嫡长女。”
“这长女生的,那叫一个无双,倾城倾国之姿,那些恶人将她独自关在一间暗房,结果,那月家竟还有三人侥幸未死。一个是这家地位同样崇高的姑姑,还有两个,是这家的远房堂姐,一唤丹青,一唤溪河。”
我的心跳刹那变快,呼吸都有些缓不过来。
“这三人自然要去救那贵气貌美的长女,如何救呢?那丹青和溪河故意将其他小姑娘骗往后宅,闹出动静,引人注意。那姑姑就在此时趁机将那年幼的长女救走,带着她往三千山方向逃去,丹青和溪河则从相反方向一路留着关於长女的假线索逃去了西南萍宵,最后留在了武衡。”
“啪!”他又一拍醒木,继续说道,“话说那萍宵,地大物稀,多为贫瘠荒土,武衡为萍宵六州之一,占地有半个曲南那么大,可人口物产却还不及我们珝州一半。那丹青溪河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小小丫头,流落异乡,最后在街头乞讨为生,相依为命。可她们为月家之人,生得那般貌美,即便年岁幼小也无碍旁人对她们的关注。啧啧,说来也惨,那歹人不怀好意的拐骗,伪善者虚情假意的靠近,善妒者妄为恣意的凌辱,那几年,她们过的是颠沛流离,无处安身啊。”
“后来,当年那些歹人竟循着她们留下的假线索当真追来了,阴差阳错,她们被一个无名无姓的小门派所救。因涉世未深,那几个走花溜水,夸夸其谈的门人自吹自擂的一切她们竟都信了,还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可以帮她们报满门被杀之恨,遂,她们竟将她们知道的有关月家的一切尽说给了他们听。结果,各位猜怎么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