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我要破开他的护阵,需得费尽心力,但眼下,我几乎瞬息便将他护阵化尽。
没有放太多心思在此,我指尖灌足内劲,凭虚画符,结印将破军令击打出去。
他击退那些十巫,重新朝我望来,破军令被他顷刻碎开,散向浮空。
他抬起手,双掌蓄势,望着我的目光似要将我生吞。
我眉头紧锁,凝息再结印,一道劲烈的灵息自他冲来,我相抗回去,两相撞击,爆开的巨力回击而来,震碎我的护阵,也将他冲撞出去。
我被气流带摔出去,撞在崖壁上,胸肺剧痛,一口鲜血涌上喉间。
抬头看到他被十巫长老们控制住,那些长光禁锢他,似覆芒铁链。
我凝眉,抬起手看向那些长光。
丁若观是我要对付的,那些十巫亦是我的敌人。
就在我要拚尽全力破开那些长光时,丁若观狂怒咆哮,自行震开所有长光,抬手一道赤阳长风,击向一个十巫长老。
护阵不敌,那长老的血肉之躯被生生击碎,四分五裂。
我撑起身子,冷冷看着他们,转头看向清婵方才出现的方向,在我的长鹤伐魔阵出来之前,她便已经不见了。
我当真不愿杀她,并不是我仁慈,而是这样杀她,实属便宜了她。
所有的帐,包括丹青姐姐和溪河姐姐的诋毁,一次清算不够,我得次次要回。
我收回视线,看回丁若观和十巫,双眉轻皱,将我们相隔的荒野上石头尽数抬起,落定为碎星图谱,设下又一个行路障法。
而后我转身逃走。
身上负伤严重,我踉跄走了一夜,去到另一边山脚,待得海上日出,我身上的疼痛才终於缓和过来。
寻了个山洞,我躲在阵法里休息,困意深浓,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我仰头躺着,浑身冰冷,又饥又渴,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山洞。
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但不论如何,十巫元气大伤已是必然。
丁若观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我恢复的快一些,也许再遇见,还是可以斗上一斗。
但现在……
我抬起手,幽光里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冷,手指冻的像是要结冰,我灵息勉强蕴出的暖意眼下没有丝毫作用。
而因为不想惹出动静,我连篝火都不敢升。
长久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我必须要找到可以根除我寒症的办法。
以及,我的眼前浮现出丁若观所强行打开的那道界门。
那道界门应该已经被关上了,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我若要再打开一道,要怎么做?
胸膛内渐渐有激动情绪涌现。
我昨夜放不开手脚,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有大量被俘虏的村民,但是去到异界,那便是我可以胡作非为的天地了。
就好比,他们用血猴来乱宣城,用千世妖兽来坏拂云宗门。
一切的一切,因为我们有把柄,而去到外面,局面将大有不同。
思及此,心情终於稍微变好,而情绪一旦放松,入睡便也简单了。
一觉睡了好久,天昏地暗,我拖着疲累身体走出,东片天色星空浩瀚,西边残阳仍在。
我看着天幕,分不清是睡到了黄昏,还是睡到了隔日的黄昏。
闭上眼睛,任神识游走,四野除却一些山林猛兽和小动物,再无其他动静。
不知山那边怎么样了,我的马儿又变得如何。
缓了缓,我强打起精神,转身朝山上走去。
山路难行,我以神识开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听到许多脚步声。
不下百人,从我东南边方向朝那些小村而去,距离我大概一里的距离。
我心里面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感,折了根树枝为杖,加快速度。
两个时辰后,我终於回到那小山头,那些村庄灯火明亮,照的天幕都是橙光。
下面有很多人,很多很多,最东边的沙滩上,火光亮如白昼,栖息着许多应龙。
那些长老正在和人说话,其中为首的几个长老,我还认得,是和丁若观动手,站於最前的那几个。
海风太大,加上他们人多,我很难听清楚。
我沿着小路往山下走去,走的谨慎,不忘以厌犬灵昆阵逐一去找和破掉他们设在这里的阵法,当真被我找到两个牵辞阵和几个撞铃阵。
等下得山后,我绕了好大一圈去找我的马儿,万幸角落里的阵法还在。
破阵后,臭味熏的我快昏过去。
马儿将一圈的草全给吃光了,也拉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