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跟踪他们
入了城门,寻了家客栈,因为只是短暂停留,明日便走,所以卿萝说要好好玩一玩,非得拉着我离开。
街上商铺着实很多,琳琅满目,我去寻卖酒参的商铺,一个时辰逛下来,只打听到两家,且都被人买走了。掌柜的说我若非要,只能订制,且价格不菲。
我身上钱财绝大多数都给了木桑木臣他们,所剩不多,眼下在魔界人生地不熟,不知如何营生,让我去问杨修夷借,这么大一笔银子,我不太好意思能开口,於是想想作罢,只能待下次再来。
终於逛累,在街边一家茶铺休息。
卿萝拿出她新买的杂七杂八之物,其中一样东西,在买的时候便让我和唐芊齐齐感到恶心。
是一张生生剥下来的皮,浑身上下皆是圆睁的瞳孔,极滑极黏,就像鼻涕。
我们让她拿远一些,她开开心心的收起,还说我们不识物,说这是玄阴千目怪,没个千八百年练不开这么多只眼睛,若拿去沧市倒卖,少说能赚十倍。
我听着想吐,身心不适。
她又同我们介绍起其他买来的杂物,我压根不想听,自顾自喝着茶。
耳边这时听到一个熟悉声音,我抬眼朝远处看去,目光凝在了那个男子身上。
个子并不高,男人里的中等,皮肤白皙,其实是眉清目秀的一张脸,但喜欢阴沉着,故而有一丝阴鸷。
丁若观。
我不知他真名,在绣笛所给的那些名字上,不知哪个才是他。
眼下他并不是独自一人,身旁跟着两男一女。
海边小村一战,我先逃走,后来得知他也逃走,但我觉得他应该伤的不轻。
对於他们这些人而言,一旦伤筋动骨,没个一年半载,甚至十年百年的,或许好不了。
但他身旁还有不知深浅的人,我一时不知能不能对付。
凝息去听他们的对话,他们在四处买药,其中酒参也在与人抢购。
那女子说,魔界连年战乱,伤药皆难寻,建议在万琴都再待三日便走,可以去其他大城看看。
一只手在我跟前晃悠,将我的思绪拉扯回来。
我回神看着卿萝,她没好气道:“我说了这般多,你一个字都未听吧?”
我想了想,看向唐芊:“我还有事,你先回去,我一个时辰后回来。”
“别呀!”唐芊忙拉住我,“姑娘有何事,你头次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可别走丢。”
“巫师不会迷路的,”我松开她,“别怕,你回去同杨修夷说一声,以免他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可是姑娘!”
我已起身走了。
和杨修夷闹别扭的那一日,我经过他们房前,听到他们提起原清拾。
后来我问杨修夷此事,他告诉我,原清拾他们得知我去了沧市,在我们刚离开沧市的第三天,原清拾便去了沧市,身边只带着四人。
杨修夷留在沧市的吕先生第一时间派人跟踪原清拾,但他意识很强,极其难跟,吕先生的人在囚岛跟丢了。
我当时觉得有点可惜,但很快又提起精神。
老实说,我的那些对手每一个都很强,思虑极重,且他们每个人皆有很深的家底,近千年的经营,所以,要对付起来,我知道有多难。
虽然我如今才起步,但我不怕,我不是孤军奋战,除却杨修夷和师公他们,还有各大或来自宗门,或喜好闲云野鹤的尊伯们那样的战友。
以及,我的底气还来自於我曾经苦学的巫术,和我如今每日都在增进的修为。
我现在远远跟着丁若观,我甚至在想,若我忽然出现,能一击将他们四人都拿下的胜率有多少。
手臂忽然被人握着,我忙回身,卿萝一脸好奇的看着前面:“你在跟踪谁?”
“你怎么来了。”我说道。
“唐芊不放心你呗,”她说道,“我的东西她先带回去了。”
我觉得,她跟着我,我才更不放心。
我看回前面,丁若观他们又进了一个商铺。
这家商铺正巧是我之前去打听过酒参的。
“是那四人吗?”卿萝说道。
“嗯。”我点头。
“万珠界的,还是十巫?或者,跟那白先生有关?要么,顾茂行的余孽?亦或是你其他仇敌?……靠,你敌人还真多。”
“万珠界。”我说道。
她点点头:“行,我陪你。”
丁若观等人进去一阵,大约小半刻锺的功夫,他带人自里面出来。
这期间,我听不到他们说话,但看他们出来的模样,神色并不是很好。
我的目光特意在那女人脸上多看了阵,肤色很健康,应该不是清婵。
所聊依然还是药物之事,看来他们的过程并不愉快。
听了一阵,未听到有用的,他们又去寻到下一家,再下一家。
如此,我跟了三条大街,一个多时辰过去,一个人寻上他们,声音很低,但我清楚听到了一个人名,常凤。
说是常凤送来一封信,是一个叫绪元道的人所写。
绪元道此名,绣笛没有写上,不知是否是万珠界的人。
但是常凤……我觉得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常凤和常玉是一对孪生双胞,两个人面容很像,同样的心狠手辣,我挨了常凤很多耳光和撕扯,而常玉,她喜欢动刀子。
绣笛说,她们性情冷漠,包括对待她们姐妹彼此,而给我的印象,她们并不像是我在半梦村中所见的那些刁蛮泼妇,她们的模样……甚至还很端庄。
半梦村中那些泼妇,或者那些凶狠恶毒的泼夫,这些人在虐打孩子或者其他人时,皆带着强烈到近乎变态的泄愤情绪,更或者,已经到了为满足其施暴的快感而丧失理智的地步。
但是常凤和常玉在毒打我时并没有,她们只是在打我,冰冷,无情,只是一个麻木施暴的工具。
不会收获快感,也没有泄愤情绪,打我,只是任务,但会拚尽全力让我痛苦。
我伸手摸着自己的手心,那被匕首猛然刺穿,钉在桌上的骇然和痛意似乎激灵了下。
“初九,你还好?”卿萝说道,“脸色怎一下白了。”
我回过心神,顿了顿,说道:“卿萝,你替我回去同他们说一声,我可能还要更晚回去,可好。”
“那不然你回去,我留在这跟着,你说完了再回来寻我,我给你留暗号。”
我拢眉,摇头:“那罢了。”
“怎么,你不信任我?”
“不是,”我看向前面,“是我不愿错过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说的好像你能听到一般。”她嘀咕。
若非这里嘈杂,她其实应该也能听到,但我现在辨析和凝神的技巧越来越熟练,我当真可以听清他们的每一个字。
“算了,”卿萝又道,“我还是替你回去一趟,不然他们要担心,你留个记号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