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边看信,边咬指甲,一阵阵肉疼。
虽说船厂的确是我放在心头上的重中之重,可这么砸钱,总是不舍,尽管我也会这么个砸法。
那些信里面,还有非常有意思的几封,是赵一言写的。
他,他喜欢记仇,写了好几封黑名单……
做生意,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商场中阴谋阳谋无处不在,一些得罪过我们,或者我们主动招惹和得罪的,他全都写下来了,还有口角之争中,一些口吐恶言的人也给记了下来。
他在信上标注,这封名单并非是以后一定要报复回去的,而是日后若是被人算计,至少有一个优先参考之处。
赵一言着实是个沉稳,一丝不苟的人,就连黑名单都写得条理清楚,人名,岁数,家庭住址,事发时间,地点,行为或恶言。
有几行甚至是这么写得:……吾等以三两银子买通桂芳茶楼伙计,为此人提供错误信息,指错去路,成功夺下菡薇锦缎坊的十万两大单。事后其若得知真相,必怀恨在心。
我扶额,太绝了。
更绝的是,杨修夷当时经过我身边,问我在看什么。
我给他说了以后,他问我介不介意给他看,我递了过去,他将信看完,再要了其他几封,还给我时淡淡道:“嗯,我都记下了。”
所以,我有这样的手下,我再想挣钱,都不知从何发力了。能想的,他们都想到了,我想不到的,他们连细枝末节都计算进去了。
要不,我便想想船厂的事情吧,到底得谋个地方的。
我如今的财富虽远比不上杨修夷,但是我那天看完所有信后拨了下算盘,将我自己吓了半响,怀疑数字是假的。
基本上……我已是个可以随手掏出百万两现银的大富豪了。
待师父一走,我便回屋去翻书册,呆毛抱着它装满瓜子的小盅,和它这两日最爱看的一本小传进来陪我。
我翻了几本图册,还寻到几个卷轴舆图,打开时一顿,好奇问呆毛,可有适合造船厂之处。
它嗑着瓜子,想了想,说道:“合适的地方有很多,我想起了好几个。”
“有哪些呢?”
“嗯……无争界,借月河,定榖城,沐天都……”
“沐天都我听过,”我说道,“《八相即》上写的,它一千年前被毁掉了。”
“啊?毁了?”
我点头,去杨修夷留下的那几个大书柜上找到《八相即》,循着记忆,很快找到描写沐天都的这一页。
呆毛看书慢,一字一顿,中间还不忘伸爪子捡几粒瓜子过去嗑。
“哇。”看完,它抬头看我。
“嗯?”
“文采真好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