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问费神是否认识她的亡夫。这理由都帮他想好了,费神点点头称是,但费神还不知道刘寡妇的丈夫姓什名么,为了不露馅,他转移话题。他把手伸到背后,掏出了一只在集市买的纸包烧鸡,还好他一次性买了很多。
“初次上门,也不知道买什么礼物,这烧鸡味道不错。”
刘寡妇看到费神手上冒着热气的烧鸡,她有点不知所措。在池塘里忙活的两小孩哇出了声,纷纷上岸来到刘寡妇身边,看看烧鸡,看看娘亲。刘寡妇闻到香味了,她其实也想吃,但她总感觉哪里不对。
最终刘寡妇还是收下了烧鸡并邀请费神去她家做客,费神刚刚还想着一个寡妇为了避嫌可能会赶他走,或者不会让他去家里坐,没想到完全不用担心。四人来到一间茅屋前,刘寡妇家的茅屋与村庄里费神看到的其它茅屋大同小异,木质结构,无窗通风,四周有矮墙,墙外有很多绿树。刘寡妇招呼费神坐下,然后当着他的面,将油纸拆开,把烧鸡装盘,端到费神面前的桌上。费神看到那两小孩已经在舔纸了,他赶紧说这是买给你们娘儿三吃的,招呼两小孩过来。刘寡妇拿来一副箸一只碟,说他一个人吃就好。费神见状,干脆扯下两个鸡腿,一人一个塞进两个小孩的嘴里。刘寡妇苦笑,只有两小孩眼睛发亮,拿下鸡腿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
可能是自己太帅了,也可能是寡妇自己的原因,费神看到刘寡妇总是躲着他的眼神,他几次想开口都因为刘寡妇没有看向他而作罢。坐下来的人从动态变成了静态,脸上不生动时,一些细节就浮现出来了。刘寡妇有黑眼圈,眼角有皱纹,脸上皮肤偏黄,看着像30多岁,不过她天庭饱满,山根高挺,嘴唇上下厚度均等,下颚骨线条清晰。来之前费神在集市里也见识过不少人了,对比之下感觉刘寡妇的颜值在这个年代还是挺出众的。这不,有一个农夫拿着一篮炊饼在门口徘徊,可能是看到有客人就没进来,也没出声。费神往门口指了指,刘寡妇起身过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褐色炊饼。刘寡妇说是邻居新蒸的,费神拿起一个尝了尝,味道挺不错,就是有点拉嗓子。他摘了一个鸡翅,把剩下的烧鸡推到刘寡妇面前,示意她吃。刘寡妇不好意思地说她们家平时不吃午饭,如果费神不吃的话,她想留着晚上吃,费神恍然,还是劝她趁热多吃点。刘寡妇有些意动,於是端起盘子把鸡屁股吃了,一脸满足。
费神试着和刘寡妇探讨一些关於养生的话题,刘寡妇从生活习惯方面说了一些早睡早起、叩齿方法,另外她也从饮食方面分享了几个调理补气的药方。费神问她对修士了解多少,刘寡妇顿了顿,说从来没接触过那些大人物。这样的话,费神心里大概有答案了。在他的神识下,刘寡妇就是一个普通人,举手投足间也不见功夫,全身没有半点法力,家里也没有任何法器灵物。再过几天黄河上游马上就有大暴雨,然后黄河要在这里决堤,短短几天,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习得法术,然后拯救了这一片百姓?他要做个实验。
费神叹了口气,告诉刘寡妇,她亡夫曾经是他很要好的师弟。如今才刚刚得知师弟死讯,便过来看看他的家人,把他的遗物一并带来。刘寡妇满脸不可思议,她和丈夫虽然只在一起相处了三年多,但她知道丈夫仅仅是个酒店小管事,那么八面玲珑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她把他和那些高雅脱俗的修士联系起来,费神说他自己是她倒是相信,至於她前夫也是,她不相信。费神见刘寡妇的神色就知道那位素昧平生的兄弟应该不像修士,只好继续编。於是费神说师弟是刚入师门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俩还很小,而且同住一屋,特别玩得来。可惜后来师弟好像家里有变故,请假离开了近一个月,请假回来后跟费神解释家里无法再负担他的开销,他需要接一些外门任务来养活自己。 后来两人慢慢聚少离多,虽然师弟床位还在那里,但费神因为修为上的突飞猛进,后来成为亲传弟子后就搬离了那间屋子。
说到这里,费神看到刘寡妇好像完全信了他的鬼话,他於是从长衫兜里掏出一座觚,说小时候他见师弟会把师姐师妹送他的花束插进去养着,接着掏出一个瓷枕、笔架、砚台和几吊铜钱。费神解释说还有一些书、印章和武器,但那是师门之物,他不好拿来。刘寡妇看着桌上的遗物,一时泪眼愁眉。等刘寡妇心情平复了些,费神最后掏出了一个瓷瓶,说是师弟留下的丹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时,师弟拜托费神帮他送回家里的。费神说里面有9颗,师弟让他见到他夫人时给她先喂一颗。费神对刘寡妇说,那时真没想到他都成婚了,不过确实也是好久没联系了,最后一次联系距离上一次相隔了四年。
费神打开瓶口倒出一个绿色的小丸子,刘寡妇看到费神掌心的药丸,心中生出一丝惧怕,哪有绿色的丹药。见她犹豫,费神一个弹指把小绿丸射进了刘寡妇的嘴里,她下意识地要咳嗽,没想到小药丸入口即化,脸上还惊疑未定,马上肠胃就传来了不适感。从茅房回来,刘寡妇看到费神在和两个小孩聊天。身轻如燕的感觉让她相信,自己的亡夫曾经真的是一名修士,还有眼前亡夫的师兄。如果亡夫活到现在,已经是三十而立的年纪,而眼前这位年幼的小官人竟然称自己亡夫为师弟,她不敢相信师兄该有多厉害,能做到返老还童这副相貌。刘寡妇也开始称费神为师兄,费神笑了笑,也不纠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