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十两在现今亦算不小买卖,粮有新粮,旧粮,陈粮之分。两三季内所收为新粮,品质新鲜,饭质柔软,食用最是可口。旧粮则是存放超过了三四年的粮食,新鲜不再,饭质干硬,口感一般。
至於陈粮,就是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甚至都发霉变质了,一般大户人家连仆人都不吃,
大方些人家直接拿去喂牲口。 而今商路断绝,李家虽得允许每月往返县城一次,可粮食却不得外贩。镇内百姓断了钱财来源,仅靠捕鱼为生,导致购粮的极少,而陈粮飞鲨寨又不收,更是堆积如山,连牲口都喂不过来。
“好说好说,新粮店里就有,陈粮却需调拨,周堂主怕要稍侯一阵。”李掌柜总算见过世面,心里虽MMP,表面却笑眯眯应道。
“无妨,那就先取了新粮回去,晚些再来取陈粮。”周强不在意道。
李掌柜点点头,便让小厮看店,自己亲自带周强到院存粮之处。但这里多是新粮和旧粮,陈粮只有少许,大部份都在粮仓。
新粮价格是七百文一石,十两银子就是十四石多,对李家只是小意思,平日搬运粮食都备有大车,便大方的借与周强运粮回去。
送走周强后,李掌柜又交待小厮看好店,便悄然从后门离开。
镇北,一座占地广阔,坐北朝南,门朝大海格局的府院内。
粮行李掌柜垂首立於一位老者身前,恭敬的汇报着消息,“家主,情况便是如此,那姓方的小子,怕是有些手段。”
老者便是李家掌权者,本乡里正李植, 此时正躺在小院靠椅上,似是睡觉没有半点回应,但李掌柜却一直躬身垂立,丝毫不敢乱动。
良久,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笑道:“有点意思,这潭死水沉寂得太久了,说不定能瞧到些乐子。这样吧,新粮价格不变,陈粮给他凑个整数,仓库积得久了正好清理清理,省得耗子养肥了,连人都敢咬。”
“是,家主!”李掌柜听出老者话中含义,恭声应道,便自觉退了下去。
待李掌柜离开后,李植一下坐了起来,轻唤了声道:“李善!”
几乎瞬息间,一位管家打扮的老者悄然出现在身侧,恭声道:“老爷!”
“蔡谔可有消息?”李植毫无动容,淡淡道。
管家摇摇头道:“老爷,蔡谔十分谨慎,偶尔在盐场露上一面,其余时候都不见踪影,我等搜寻数次皆无所获,连此次海寇威胁都未现身。”
李植眼中闪过了抹寒芒,冷声道:“蔡老二倒是会藏,否则,早让他蔡家老小到海里喂鱼了。”
管家垂眼静立并不出声。
李植神色稍缓,重新躺在靠椅上,闭上眼淡淡道:“刚才李欢带来个有意思的消息,那群泼皮的新头子,似乎不是安份的主。而且能和牛刚他们混在一起,应该有些本事,你去看一眼有没有价值。若可以,就暗中让人盯一下,别让蔡家下了黑手,待时机成熟,说不定能有些用处。”
“是,老爷!”管家应下,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整个小院又只剩下老者一人,他声音微冷喃喃道:“在望海,李家才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