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
寅时,一匹快马狂奔至望海镇,在和值守义勇简单交流后,又飞快冲入镇中。
“家主,港口有消息传来了。”
片刻后,正在家中担心吊胆,严阵以待的李植,终於得到了港口消息。
由於李善已离开洗白,大儿子被蔡谔暗算而死,老爷子又奄奄一息,导致诺大李家,竟无一个后天可用,港口那边只能派了两个神力和几个内息凑数。
神力和内息在高手云集的港口,都是跑腿的货色,在布置防御时都被安排了任务,这就使得整个事件结束后,才得以回来报信。
而回报之人带回的第一个消息,就把李植吓出一身冷汗。
在审讯时,海寇自然也把袭镇的打算说了出来,只是没能实施就全栽在了港口。
李植深知,海寇若真来,李家绝对凶多吉少。
别看李家租户聚起的壮丁不少,可对上穷凶极恶的海寇根本不够看,何况还有鲨彪这尊圆满强者。
庆幸的同时,他心里也把方尘骂了个半死,要不是这小子让蔡安回来后疯狂打造渔船,又哪能吸引到海寇注意?
区区两百余户的方家,居然弄了大大小小近五十艘渔船,一溜排在海边,能不惹人注意么?
他甚至都在想着,是不是趁那小子和方家大部份人不在,干脆把渔艘一把火都烧了?但一想到那小子的性子,和方家几个留守人员,又只能悻悻作罢,那小子若得到消息,还不把李家给拆了。
而后的消息,又是让李植心里猛然一沉,海寇有可能源源不断的袭击和郡城的相关联系,都让他感到压力巨大。
以他的心智,哪怕传回的信息不多,也足以让他联想到很多东西。
一个鲨彪就闹得港口风声鹤唳,若是多几个呢?那小子虽然实力强横,可终归不是先天,多来几个圆满境海寇可还能抗得住?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已经成了扶余最大倚仗。若连他都抗不住,扶余就再无前途可言,各家就老老实实做个土财主吧。
至於郡城,於他来说是很不愿意此时让郡城之人插手的。就算郡城之人拦不住,那也是像谋划的那样,先把港口建好,整个扶余的利益拧为一体,那时才有谈判的筹码。
若此时就让郡城插手,还是主动邀请,他毫不怀疑,以那些人的手段,完全能把扶余并不稳固的利益团体打散分化,到时会变得如何,就由不得他们扶余之人了。
回想到当初,郡城对扶余的极力压榨,他心里就涌出一团怒火。
在自家地盘的港口,却只能喝点汤水,肉都被外来人吃了,换了谁都不会甘心。
此外,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望海临近海边,数年前就有一股海寇来过,此次又被鲨彪发现,显然很不安全。若是海寇频繁跑来,出事是尽早的事。
可要放弃望海,就意味着要放弃李家数百年根基,这是他很不愿意的。
望海的土地和产业就罢了,只要有人在,有县城产业撑着,影响并不是很大,换个地方,至多两年就能恢复过来。
真正让他为难的,是宗祠和祖坟。
惊动先人是大不敬,放弃祖业是大无能,以后有何面目下去见列祖列宗?
当然,若是与灭族相比,先祖应该是能理解的。
可现在还没到那种境地,他心里还抱着几分侥幸,或者说对某个人抱着几分期待。那小子精明似鬼,肯定也想到了问题,若是还愿带人回来,并做出安排,说不定李家就不用背井离乡了。
………………
另一边,
被期待的某人已经仗着身份顺利入城,如他所料,那些县兵哪敢把他关在城外?对於县兵来说,规矩哪比得小命重要?眼下这位,可是现今扶余顶天的存在,甚至某种程度来说,影响力比县尊还大。
县尊背靠朝庭,或许官面上影响不小,但真正施政还是要倚仗地方势力,自身掌握的力量有限。
若惹得本地势力不高兴,说不得会阳奉阴违不卖面子,到时县尊亦是无法。
但这位却不同,本身就是地头蛇,实力也极为强横,更可怕的是,全县势力都以他马首是瞻,毫不客气的说,他一句话就能掌控扶余九成九之人生死。
这种人物,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啊!
方尘顺利入城后,又直奔一处杂货铺,城中卖硝石的地方无非是药铺和杂货铺。药铺都为三大家族所有,他不好太过张扬,便找上了软杮子杂货铺。
当杂货铺掌柜被拍门声惊醒,骂咧咧打开门缝看清拍门之人时,差点没当场吓瘫。
人的名,树的影,这位深夜前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位要来屠家灭户了!
“掌柜的,把你店里的硝石都拿出来!”
“帮主饶命!帮主饶……嗯?硝石?”听到声音,掌柜猛然一哆嗦,翻身脑袋就一阵猛磕,磕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愕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