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还是脚踏实地一些好。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林行从实际出发,研究的两眼通红,可铜镜也好,黑袍也罢,他都没有什么新发现。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林行把铜镜贴在心口位置放好,又把黑袍穿上,枕着双手,就要小憩一会儿,却怎么待怎么难受,再次坐起身来。
他侧头看着女屍的姿势,玩心大起,也学着盘膝而坐,努力撑过数次昏沉后,却隐隐觉得自己在越变越小。
昨夜那种回归母体的舒适感,渐渐将林行淹没。
他的呼吸变得微不可查,虚灵顶劲,姿势很快就和女屍一样标准。
……
林行是被周身的刺痛惊醒的。
他眼前明亮渐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亮晶晶的甬道中,迎面而来的是淡蓝色风暴,向后瞧却是虚无一片。
“这是……”
林行念头一动,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的虚无推着前进,在风暴中体验了一番千刀万剐般的痛楚,剧痛之下,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连带全身的骨骼被一点点侵蚀。
他想喊,却喊不出来。
他的身体很快被侵蚀殆尽,在风暴破碎,化作齑粉……
而这一切,林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与这种痛楚相比,他过去经受过的诸般疼痛,不过是挠痒痒的等级。
“呼!”
林行满身冷汗的睁开眼睛。
他赶紧查看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皮肤上多了一层黏糊糊的油脂外,并无其他的异常情况,相反他有种脱去枷锁,身轻体健的错觉。
“淡蓝色的风暴……”
林行不觉得这是个简单的梦境,那种痛楚体验是如此的真实,他从怀里再次掏出铜镜,看着上面的【巽】字出神。
鬼使神差的,林行的手指点在铜镜上,便随着微凉的触觉,他手指对着那【巽】字比划起来,熟悉的痛感由小及大,林行皱起眉头,强迫症般的,要将这个【巽】字用手指写完。
……
铸铁山庄,议事厅。
满脸横肉的苏猛,一巴掌拍碎了红木桌,指着佝偻汉子的脸喝道:“他熊勘想夺权,做梦!老子这次失误的后果,老子自己承担,死的不是他熊勘的人,用不着他熊勘来管!”
身为铸铁山庄的内务总管,苏猛口中的熊勘,是铸铁山庄的庄主,这个多年前被派来河阳镇,为熊家堡经营铸铁山庄的熊家堡旁系子弟。
“嗬嗬……”
佝偻汉子嗓子里堵着浓痰般笑了一声:“庄主日理万机,你若是非要寻他,只怕庄主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怎地?难道他还能杀了苏某不成!”苏猛眯了眯眼睛。
议事厅内,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除了苏猛与这佝偻汉子,议事厅内,还有五名铸铁师,内务弟子十几名,以及秦岚这名鹤立鸡群的外务弟子。
秦岚神情平静,站在温桃身旁,温桃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慕,短短一夜,温桃已被他折服。
他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林行坠下山涧,生死未卜。
这个给没来由他亲近感的少年人,就这么定格在了他的记忆里。
和秦岚的平静不同,一旁的荆马脸色灰败,很明显的情绪低落。
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山庄弟子们,屍横遍野,还有很大一部分铸铁山庄中人, 包括铸铁师钱三在内,被那些浑身冒着黑气的家伙带走,可以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屍。
而此时苏猛这位内务总管,佝偻汉子这位执事总管,却依旧各怀心思,丝毫不将众弟子的死活挂在心上。
踏踏踏……
脚步声从议事厅门口传来,众人纷纷侧目,却见一格外高大的人影,低头钻入议事厅内,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庄主!”
“庄主!”
“……”
众人纷纷见礼,这格外高大的人影,赫然就是铸铁山庄,那极少露面的庄主,熊家堡的旁系子弟,熊勘。
熊勘此人看不出具体年龄,生的是阔口阔面,两条粗眉如利刃横切,只是淡淡的扫了议事厅内一眼,那身凶蛮的气息就将几个没见过庄主的内务弟子,吓得是抖如筛糠。
“苏猛。”
熊勘沉声吐出两字。
苏猛眯了眯眼,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他抱拳开口道:“熊庄主,今次之事,定是某些宵小之辈,依我看……”
“不必说了。”
熊勘打断了苏猛,慢悠悠的抬手,拍向苏猛的肩头,苏猛陡觉不妙,浑身鸡皮炸起,本能的要朝后缩。
“啊!”
苏猛的内力被一股外来力道打散,他的肩膀整个被熊勘‘哢嚓’一声捏碎,痛楚让苏猛咬着牙惨叫一声。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苏猛脸色青紫一片:“熊勘,我乃得到熊家堡直系承认的客卿,你若是此时住手,这件事还有的谈,否则……”
“客卿?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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