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中,林行眉头微皱。
林行刚脱离修炼状态,睁眼眼睛,就见一个长相阴柔、身材修长的男子,从破庙的门口走了进来。
柳万贯神情一愣。
阴森的破庙里,三尊破败神像的面目模糊,只有突出的眼睛明显,在火光的映衬下,很是诡异恐怖。
有个全身罩着黑袍的怪人,坐在劈里啪啦燃烧的火堆旁,隐约可见,怪人面上戴着银色面具,正看向他。
“嘶!”柳万贯汗毛倒竖。
眼前究竟是人,还是鬼?
柳万贯不假思索,转身就往破庙外跑去,可一旁林行拴在房梁上的那老马受惊之下,扽起了房梁,杵在庙墙上,庙门上方一块大石裂开,半截石砖嘭的一声砸在柳万贯的后脑杓上。
扑通!
柳万贯仆倒在地,后脑上血流如注,很快就气息奄奄。
林行瞅了扑倒在木门前的柳万贯几眼,伸手安抚着一旁的老马,起身掐诀,回春术的青色光点,就打在柳万贯的后脑上,那血总算是止住了,他将其柳万贯拖进破庙,置於墙角。
“周遭百里并无人烟,这个戏班子只能来此……”
林行刚刚朝着外面瞥了一眼,自是知晓这是个十几人的戏班子,要来这处破庙过夜,这倒霉蛋只是探路的。
他坐回自己的篝火旁,伸手继续安抚着老马,从储物袋里摄出一大捆青草,铺在地上,任由老马吃着。
淅淅索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很快就化作了声声呼喊。
“万贯!”
“柳万贯!”
戏班众人的呼喊,让林行知晓了这倒霉蛋的名字,他瞥了眼墙角睡得香的柳万贯,起身站起走出破庙。
发财、富贵两个小姑娘,以及戏班其他的人,见到破庙里走出个黑袍人,而柳万贯不知所踪,俱是神情紧张起来,那马车里的柳班主,这时掀开马车帘子,不耐烦的问了句:
“怎么了?柳万贯那小子,他又作妖啦?老子这次打不死……”
话说到一半,柳班主发现了这破庙前的黑袍人。
看着那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袍人,站在阴森破庙前,柳班主的心如被大手攥住,狠狠地提了起来。
“这……这位……”
柳班主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上前几步,遥遥对林行行抱拳礼:“这位好汉,不知刚刚可看到一个……”
“那人在庙里。”
林行冷硬的回了一句。
他这么会儿工夫,已将这十六个人的面孔尽数知悉。
转身回到破庙里,林行再次在篝火旁坐下,他闭目养神,也不管那些戏班中人,是否会进入破庙休息。
怎么都好,只要不打扰到他。
林行继续巩固着自己的修为,吐纳周遭稀薄到几乎无有的灵气,这些时日来,他一刻都没有懈怠,即便是赶路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去修炼。
见识了女童一曲百年的手段,明悟了万丈红尘的虚幻,林行的向道之心,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
他心中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想尽可能的活得就久一些。
最起码,林行绝不想如二叔林有福和众村民一般,眨眼间,就成了黄土一捧,被后人供奉在祠堂里。
人活百年,草木一秋。
若不求长生,尘来尘去,任真灵耗散,与朽木腐草何异?
林行修炼的当口,那柳万贯已醒了过来,正悄默声的观察着,一旁那盘座的黑袍人,小心翼翼挪向庙门。
“娘的,这哪冒出的凶人,差点一砖头把老子打死……”柳万贯一边挪,一边在心里怒骂着林行。
刚到庙门口,柳万贯就和柳班主对了眼,两人都是一惊。
“万贯?”
“师父!”
师徒相见,两人都很激动。
柳万贯想让柳班主带着自己赶紧跑,离黑袍人远一些,柳班主则借着火光,扫了眼庙门上方缺的砖头,又看看柳万贯后脑上已经愈合的伤。
柳班主的眼前一亮。
高人呐!
他混迹市井几十年,自然能看出柳万贯的伤,应当不是这黑袍人造就,而是被庙门上方掉落的砖头砸的。
相反,这黑袍人帮万贯,用什么极为神奇的方式,将伤势治好大半。
柳班主一把搀起柳万贯,登登登几步来到林行面前,林行有些不悦的睁眼,扫了一眼两人就欲开口。
“多谢好汉救小徒一命!”
柳班主一脚踹在柳万贯的大腿窝,柳万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柳班主也随之躬身,朝着林行抱拳一礼。
柳万贯都傻了。
他的头不是这黑袍人,拿着砖头打的吗?怎么师父还……
“嗯……原来如此!”
柳万贯心下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