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万贯心下猛地一惊。
师父眼光毒辣,定是这黑袍人武功奇高,还特别的凶残,让师父不得不低头!想到这儿他也赶紧低下脑袋。
“多谢好汉!”柳万贯高喊着。
林行定定的看着柳班主,他暂时停止运转敛息诀。
柳班主本来还欲表现的身形一滞,艰难的抬起头,对上一双漠然的眼睛,那眼睛在篝火旁,映出诡异的红光。
柳班主再也无法言语,呼吸急促的肺都快炸了。
林行移开目光,重新运转敛息诀,不再搭理柳班主和柳万贯两人。
柳班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又喘息一会儿,揪起一旁的柳万贯,两人就逃也似的跑出了破庙。
回到马车上,柳班主身上依旧抖如筛糠,心中那双眼睛怎么也挥之不去。
“太可怕了!就算是恶虎在前,也不及那人万一!”
柳班主抆着冷汗,决定连夜赶路,去往雇家所在的黑山城,戏班众人是怨声载道,可看着柳万贯那已经包起来的,高高隆起的后脑,倒是也没人说什么,戏班就这么渐渐远去。
破庙里的篝火也熄灭了,漆黑的夜色吞没了一起。
运转敛息诀后,林行修炼时,周身闪烁的五色灵光已然消失,就连鼻翼下的白气,也被敛入无形。
黑暗中,林行听着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
他的心跳竟越来越慢,铜镜聚敛的月光,渐渐不只是月光,漫天的星光如被无形的大手撕扯着一般,投入到破庙里,钻进林行的眉心。
两种颜色的光芒,在铜镜上泛起。
林行的身躯与神魂,同时被这光芒照耀,他似有所觉,神识内照,来到识海中,这才发现铜镜变化之大。
阴煞与阳煞交缠在一起,缓缓转动着,识海中无数灰色的光芒,如丝线散落,这些灰色的光芒,不断融入林行的识海中,某一刻,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内照的神识差点散去。
“铜镜再次异变了!”
林行心下忐忑。
他自从得到铜镜以来,从来是被动的接受一切,眼前的这一幕,不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只能听之任之。
这种感觉让林行很不爽。
他将自己的神识凝成一丝,就要往前靠近那铜镜,这丝神识却被无数散落的灰色光芒缠绕,陡然将林行的识海,和他的四肢百骸连通,无数灰色的丝线,从识海中暴涌而出。
痛!
剧痛!
这是一种超乎林行想象的痛楚,远远超过林行先前所感受的任何痛楚
他几乎难以自持,仿佛身上每一寸的肌体都在消解、重组,他强迫自己清醒着忍受这一切,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夜晚过去,群星隐没。
林行如释重负的吐出口气,他的身体已被黑色油脂覆盖,这油脂被炙烤干硬,贴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仿若新生的神识内照,林行惊奇的发现,他丹田内的五色莲花,竟变得比以前更大、更凝实了一些!
“凝气一层……后期!”
林行有些难以置信的,感受着自己当前的灵力修为。
比之灵力修为,他的神魂力量,变强的更加明显,原本只能感知到十余丈内的空间,骤然扩大到了十五丈。
林行想到昨夜那比红光淬体时,强烈成百上千倍的剧痛,若有所思。
“难道说……这漫天繁星的光芒,对於铜镜而言,远远强过日月的光辉?”他起身出了破庙,寻了处水塘洗澡。
待得再回到破庙里,林行已洗去身上黑色的油脂,他的皮肤变得好了一些,就连容貌都似不再那般平庸。
隐隐的,一股飘然出尘的气质,在林行的身上诞生。
他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一只羊腿,架在火上靠了起来,又给老马添了些新草和顺手摘下的野生瓜果。
吃饱喝足,林行再次骑着老马上路。
两侧的山峦连绵不绝,时不时可见或湍急,或平缓的溪涧,鸟语花香,林行骑在老马背上,左顾右盼。
如此风光,若真做个山野闲人,也能算是一件美事。
老马驮着他上了个大坡,累的够呛,林行安抚着老马,在坡上歇息起来,他远远眺望,神情却有些古怪。
坡下人头攒动,一伙骑着高头大马的凶汉,正围着昨夜那个戏班。
“大爷,我给您跪下了……”
柳班主跪在地上,连连作揖:“我这两个徒弟年岁还小,真不能留下给您做妾,您就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们是去黑山城唱戏的,那黑山城的大家族,司徒家请我们来的。”
“威胁我?”
马上的汉子目露凶光,看着脑满肠肥的柳班主,又瞧瞧一旁面无血色的两个娇俏美人,露出一抹猥琐笑意。
“你这肥猪真是会享受,收了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做徒弟,你享受也享受够了,把这俩美人给我们弟兄玩几日,也不为难你啊!”汉子舔了舔嘴唇,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众山匪顿时哄堂大笑,对着两个小美人连连出言调戏。
领头的大汉摆了摆手,众山匪顿时鸦雀无声,大汉握紧手中的长刀,瞥了眼柳班主的肥脖子。
“实话告诉你,那司徒家的二小姐,现在还在寨子里接客呢。”他手中长刀一引,狞笑一声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