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转身朝蓝天宇一拜道:“所以臣附议周大人的奏折,请王上准许枪战大人衣锦还乡祭祖,将先辈坟茔还於我大鸿王朝,以示王上以礼治国、体谅臣民之心。”
礼部尚书却是不惧於周阳那利刃般的眼神,挺直身躯说道:“周大人所说不无道理,但是我们现在是一个国家,是一个由无数个家庭组合凝聚成的国家,一举一动不再是一个家庭的利益得失,而是无数个家庭的利益得失。
我们身处这个位置,更应该慎重而行,毕竟这是无数个家庭,无数个家庭的希望和生命就决断在我们的手中。”
他的语气平静而掷地有声,回响在整个朝会大殿。
他朝坐在权利顶峰的蓝天宇重重一拜,然后退回原位。
他没有理由去驳斥周阳这话,因为人伦秩序是随着人类的诞生而出现的,是人类立身的根本,是人类传承的根本,是行之於天下的大道,是贯穿人类传承的大道,他反驳不得,也没那个资格去反驳。
但在其位谋其政,身为礼部尚书,他必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尽自己绵薄之力进言。
周阳朝这个一心为国的礼部尚书一拜,朝蓝天宇一拜退回原位。
蓝天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视线在群臣身上扫过,看向百官之首的文丞相,“文相以为如何?”
感受到蓝天宇视线的官员纷纷埋头不言,他们不敢轻易插话,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情况下,生怕一出口就被殃及池鱼。
文章出列朝蓝天宇一拜说道:“回王上,臣认为两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都是为我朝殚精竭虑,臣为王上、为我大鸿王朝能有如此肱股之臣感到庆幸。”
一些老臣撇嘴满眼嫌弃,暗骂文章是老狐狸,两边都不得罪。
“但是臣更偏向於周大人所言,”文章朝蓝天宇一拜,转身看向文武队列,“自古以来,礼法是国之根本、国之基石,其中又以礼为主法为辅,两者施行教化天下。
如今枪战大人位列我大鸿王朝禁军统领,掌管宫廷禁军,日日得见天子圣面。”
说着,文章双手合握斜举於左胸之上,以示对蓝天宇的敬意。
“此般殊荣,已非常人所能及也。
如此不还乡,与锦衣夜行何异?
且已知先祖坟茔将遭此大难,如若不还乡迁坟茔另立祠堂再奉香火谢祖辈荫恩,怕是有悖人伦孝道,有悖天下大礼,会使我朝为人诟病,污我朝王上识人用人不明,不重德行。”
文章稍作停顿,给同僚思索咀嚼的时间。
一些年轻官员纷纷点头,认同文章这说辞,个别老奸巨猾的官员则是老神在在的,不作任何表示。
他们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场戏,要的就是师出有名,人伦孝道这杆大旗,谁敢去阻拦?谁敢阻拦就是与整个天下的儒生为敌,到时不用斧钺加身,直接口诛笔伐就能灭了你。
礼部尚书听得眉头微皱,细细一思索觉得文章这话属实在理,相比之下倒是自己欠缺考虑了些。
个别官员在心头暗暗心惊,‘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果然不假,别看这文章不出手,一出手直接就将这事和家国天下挂上钩,让礼部尚书都不得不认同服软。
“至於礼部尚书所虑不无道理,带着兵马行於他国确是不妥,更别说是这军中精锐的禁军,但是王上只是派遣五十名禁军为枪战大人开路,沿途为枪战大人敲锣打鼓祝贺,并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