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听得青松罗汉这般言语,天龙尊者眉头一皱,暗自摇头轻叹,青松罗汉这一步却是急於求成。
宗主殿内,轻敲座椅扶手,一副看戏之态的叶轻灵眉头一挑。
青松罗汉这是想先认同蓝天宇所说只有‘锐利之物’才能当针锥之首的话语,再以‘铁杵磨成针’之语来反驳蓝天宇所说:铁杵这等钝物就不能当针锥之首的话语。
但青松罗汉却是一时不察,掉进蓝天宇陷阱,此般言语正中蓝天宇下怀。
铁杵磨成针,说的就是需要耐心来慢慢磨,而这与蓝天宇所说的渡万灵成佛之语,有异曲同工之妙。
“罗汉所言极是,不止棒槌铁杵有磨成针之质性,世间万物皆可以磨成针,所以我虚空寺主张万灵皆有佛性皆可成佛,所以我虚空寺以渡化万灵成佛为修行目标。
而在万灵还没有成佛之前,在这铁杵还没有完全磨成针之前,虚空寺仍然需要合适的‘针锥之首’来引领前行。
而在罗汉看来,大鸿帝朝及虚空寺上下,何者当为虚空寺之首?”
大鸿帝朝乃至虚空寺上下,有谁的才德名望能超过帝朝之主?有谁能比蓝天宇更得到大鸿帝朝乃至虚空寺上下的认可?
蓝天宇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破了青松罗汉第一问,或者说向世人表明他这个万佛之主的由来,不是只有他才能当这万佛之主,别人就当不得,而是在当前,只有他最适合当虚空寺万佛之主这‘针锥之首’。
外界比蓝天宇更有声望的人数不胜数,但青松罗汉不可能将外界的人拉来与蓝天宇相比,一旦这般言语出口,他罗汉圣地真就落了个下乘。
“大鸿大帝所言极是。”青松罗汉双手合十,朝蓝天宇轻微一拜,不说信服之语,只是以拜礼这种形式来模棱两可的认同蓝天宇所说。
他此刻代表的是罗汉圣地,自然不可能说认同之语,只能是以‘所言极是’这等话语来拖过蓝天宇此番话语。
“至於罗汉所问,为何朕大鸿帝朝实行九品官身与布衣白身,要实行官阶分明之举,此般之问本与朕之虚空寺关联不大。
毕竟二者一方是运朝,一方是宗门,二者之间体系都不同。
但罗汉已经问出此问,朕便将朕之所念说与罗汉知晓。
朕有一言,曾告知文武百官,曾告知虚空寺上下。
谓之: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先以修心,再行修身,再惠及四方,最终致力於天下。
大鸿上下官员如是,虚空寺上下佛修亦如是。
如此这般,共渡万灵出苦海登太平证佛果成佛陀。”
蓝天宇话音平静温和传於众多围观者耳中。
蓝天宇这般言语如绕梁之音,一遍遍回响在众多围观者识海中。
乍一闻,如清弦之音回响於心,余音绕梁不绝。
再一闻,则如润物无声之春雨,心境萌芽已现。
似乎蓝天宇这话给他们指明了一条道路,就如迷雾中突然出现一个模糊到只能看到一个亮点的指向,这光点模糊细小到近乎不可察的地步,但其色彩又与白茫茫一片的场景大相庭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这个亮点的存在。
恍惚间,周围围观者心头都浮现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似乎,他们因蓝天宇这话找到了属於自己的方向,或者说从这一刻起,找到了一个难以形容但又极为清晰的目标。
听着蓝天宇这般修身言语,青松罗汉嘴唇微动,但又紧闭双唇沉默不言,双手合十朝蓝天宇郑重一拜。
蓝天宇这般言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或者说,他找不到任何反驳之语。
修炼又何尝不是修身修心之行呢,只不过蓝天宇是修心在前,而他们似乎是修身在前罢了。
大殿内,见得蓝天宇说出这般言语,副宗主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曾在闲暇时翻阅凡人所着的世俗书籍中见过蓝天宇所说之语。
没想到这世间修行者中还有人会将世俗之语牢记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