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老江湖,没有多说什么。 梦芸丫头双目放光,紧紧盯着师尊赤裸的上身,不加掩饰,急促的呼吸表明她并非一点也不害羞,只是好奇心战胜了羞耻感。
反应最怪异的当属观昙华,这个一脸纯真的尼姑就像是对男女之防一点也不懂的孩童,用清澈的眼睛看了看岳鼎的上身,然后双手放到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眼中出现了疑惑,似是不明白为什么同为人类,对方的身体会跟自己的身体不一样。
岳鼎没管这些,他本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如今兴致正高,哪有细腻的闲情去顾及他人的看法。
他饮完酒后,便又入院子中,将刚刚偷学来的武学精要融会贯通,打起了记忆中的醉八仙,边打边唱。
“汉锺离,酒醉仙。胡芦儿,肩上安。让来让去,得他便。虽则是玉山颓样,也须要躲影神仙。膝儿起,撇两边,起时最忌身手便。牵前踏步,带飞推肩。
吕洞宾,酒醉仙。背上儿,双飞剑。披手披脚随他便,随他便。虽则是两手如矢,也须要直利牵拳。反后步,要身偏,偏时要闭阴门现。从上劈下,石压山巅。
韩湘子,酒醉仙。竹筒儿,手内拈,重敲轻打随他便,随他便。虽则是,里裹外裹,也须要,插掌填拳。鱼鼓儿,咚咚填,打时谁知扫阴现。去时躲影,来若翩迁……”
他这套醉八仙并不如潘晓的那套醉罗汉来得高明,但胜在有文韵,拳歌相合,无论是从卖相上,还是从艺术上,都要胜出一大截。
一群尼姑看得异彩连连,她们可不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好歹也走过江湖化过缘,文质彬彬的秀才见过,粗鄙不堪的莽汉也见过,但如岳鼎这般,狂野中散发着锦绣才气,刚猛与文柔结合在一起的男子还是首次遇见。
梦芸这小妮子双眼都要冒出星星了。
净鸢看着众弟子的表现,摇头叹气,随即看向唯一表情正常,只是满面不解之色的观昙华,压低声音询问:“你看见了什么?”
观昙华微微皱眉,随即道:“男、女、老、少、富、贵、贫、贱,还有……檀板、扇、拐、笛、剑、葫芦、拂尘、花篮……最后合为八卦之象。”
净鸢微微颔首:“这套拳法就武技角度而言,远不如之前两人切磋时的武功,但意境之深远,却是远远超出,没想到岳佛友居然还兼通道家之学,我还以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相比众尼姑目光集中在岳鼎本身,潘晓更在意这套拳法,正如净鸢师太说的那样,岳鼎正在打的这套醉八仙,意境上更为深远,对他的启发颇大。
联系之前岳鼎一口道破醉拳奥义的那番口诀,他只觉一扇大门正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整个人也陷入神我两忘之境。
“岳兄弟,注意了。”
蓦地,潘晓大喝一声,也跃入院子中,再度跟岳鼎交起手来,招式间竟是衍生出许多变化。
净鸢师太再度询问观昙华:“这次看见了什么?”
“一个喝酒的罗汉,和一个睡觉的罗汉……两个罗汉正在融合成一个。”
净鸢点点头,随即对众尼道:“到此为止,所有弟子回房间,各自誊抄一百遍普善清心咒。”
所有弟子苦着脸,却不敢违逆,低头称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就留下一个越看越是脸红的梦芸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