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对这群“高官子弟”心生不忿的江湖人多得是,他们如何看不出彼此的差距,但就是按捺不住胸口的怒气,打的就是车轮战的主意,一个个上来,没完没了的挑战切磋,一点点消磨体力。
齐琼很快察觉到对面的想法,想要抽身离开,围拢起来的江湖人哪允许,双方僵持不下,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李行舟试着化解双方的矛盾:“奕天馆的弈棋剑法的确高明,纵横十九路,共三百六十一式变化,有九大杀招——但你们能大方到像六道教一样将这门剑法公开传授吗?”
齐琼等人尽皆愕然,七品武技乃是肉身境的绝学,重中之重,若是敢私下传授外人,受到的惩罚绝非踢出门派那么简单,哪怕是武道圣地,也绝不会大方到将七品武技施舍出去,除非他们能保证拜入门下的弟子个个是天人境强者。
旁观的人群也纷纷应和:“对啊,你们不是老在炫耀自家的弈棋剑法高明吗,那就学习人家六道教,将剑法路数公开啊,一招招拆给我们看,我们看清了,有了比较,自然会承认你们的剑法厉害。”
“是啊,人家六道教小门小派,也懂得恩泽江湖同行,你们奕天馆是弈州霸主,却小气到连公开授武都没有,一个从不干活的懒汉指责人家一直劳动的人偷懒,你们还要不要脸哪?”
他们心知对方根本没有公开剑法的胆量,便拚命喊着挤兑的话。
至於得罪奕天馆,那又怎么样?先不说这里是巫州,并非奕天馆能插手的势力范围,就算对方心眼小到什么事都要报复,他们这群底层的江湖人,往旮旯角落里一钻,还怕被人重金追杀不成?
李行舟见到起效,侃侃而谈道:“你们认为八仙剑法比不上弈棋剑法,但那又能说明什么,难道奕天馆中就没有粗浅的武技?六道教肯将八仙剑法公开,就证明这并非是他们门派传承中的上等武学,你就算能赢过八仙剑法,也不代表六道教本身的武学差劲,你们就此诋毁六道教的授武行为,不觉得过於鲁莽了吗?”
他将话题从八仙剑法引到六道教上,倒不是故意要遗祸江东, 而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要承认八仙剑法比弈棋剑法高明,这种话关乎门派脸面,齐琼不可能腆着脸说出,但若顺着李行舟的话,那就变成了他们以个人身份对六道教出言不逊,因此只要当众道个歉,说自己没有看不起六道教的意思,双方矛盾便能就此揭过,相安无事。
李行舟的想法不错,可惜,用错了对象。
齐琼等人心高气傲不说,他们压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怎么可能向自己瞧不起的底层江湖人低头道歉,何况身为顶流门派的弟子,他们还真的就看不起六道教这种名不见经传的野门派。
因为被众人围观辱骂的愤怒,早就连带六道教也一并恨上了。
当下他便冷笑道:“尽是些鬼话连篇,任你巧舌如簧,改变不了八仙剑法是个烂剑法,六道教是个乡下门派的事实。论诡辩我辩不过你,但讲再多的歪理,赢不了我手中的剑,也是无用!你要为六道教强出头,行啊,只消用他们的剑法打赢我就行了。”
他手中宝剑的剑锋一抖,寒光凛凛,迎面照射过来。
李行舟未想对方竟是如此倔强,到了这般田地都不肯退让半步,可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旁观者见这群“富家子弟”如此蛮横,丝毫没有认错的意向,高高平复下去的情绪再度激发起来,眼见局势就要爆发,演变成一场乱战,岳鼎踏步而出,带着故作不屑的表情。
“弈棋剑法很厉害吗?我看也不过尔尔,一门九品的三流剑法而已,哪里比得上灵气飘逸的八仙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