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平道:“这也难讲,一个有功夫的,一门长不能门门长,他的功夫是高啦!我想他那探囊取物的能耐,就不见得能会高过师叔去。”
韩翊就喜欢戴高帽子,杨海平这一句话,正说在他心坎儿上,笑道:“我也这么想,得空须要向他一比才行,不过我看他那酒量,也不小哟!”
杨海平笑道:“我猜他一定也比不过我师父。”
韩翊笑道:“那是当然的啦!你师父人称‘醉司命’,天天都在酒缸里泡着,他怎么能行?”
施琳未开言,“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韩翊一瞪眼,叱道:“还有什么好笑的,傻丫头!”
施琳忍住了笑道:“我不是笑你们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事,觉着有点儿好笑。”
韩翊道:“什么事有那样好笑,说出来让我们也笑笑。”
施琳笑道:“我想起在那庙里,师伯看着人家吃东西,馋得直咽唾沫,这时还说人家是馋鬼,所以……”她话没说完,就又笑了起来,逗得杨海平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噗哧连声。
韩翊倏地一瞪眼,道:“就你这丫头看得真,我不过想吃,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咽唾沫呀!”
他一言未了,坐下马陡地嘶嘶一声长鸣,跟着前蹄提起,猛跳起来,几乎将韩翊掀下马来。
韩翊赶紧将腿一夹,一手紧勒缰绳,一手就向马脖子拦去。
触手是一根树枝,插入马颈中寸多深,马受了惊疼难怪要跳动了。韩翊拔在手内一看,见那树枝上夹了一张纸条,慌不迭展开来,就见上面写着:“大敌当前,仍不知戒备,我疑惑你老偷儿江湖是怎么混的,赌偷、赌酒,有空自然奉陪。”
他一看完,“呀”地叫出了半声,赶紧闭口咽住了下半声,探头向四下里张望着。
杨海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忙问道:“师叔!你怎么啦!”韩翊老脸一红,将那纸条团成个弹儿,捏在手中道:“没有什么。小心点,前途就许有事。”
他一语未了,一阵隆隆声响,就见在密林中转出来两辆马车,后面跟着高高矮矮十几个。
三人向那些人望去,只见车辕上那四个壮汉,一色的青布短装,腰中束一条白带子,手中各持着兵刃,一派如临大敌的神气。
韩翊眼瞥过那车后的一群人,心中陡地一震。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是个虯髯老者,身躯伟岸,最是特别惹眼,乃是他的好友“虯髯叟”皇甫轩。
余下的那些人,他也认出了大半。
一个是“三手剑”娄无畏,一个是“铁背神猿”侯立,一个是“铁掌无敌”顾家声,其余是三位道者、两位和尚。
道者是漫川关玄下院的凌修通、毕修凡、郑修灵,和尚是石佛寺的“铜仗僧”悟定、“铁杖僧”悟中。
另外还有四位,均不认识,看他们的神态,想必也是武林中的高手。
那两部马车辚辚驱驰而来,后面那群人紧紧跟着,到了韩翊不远之处,陡然停住,后面的人群,也随之中止前进之势。
身临切近,韩翊才看出来,在那车后的人群,每一个人的手上捧着一个木匣子,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由不得从心底泛起疑问来。
更使他惊讶的,也还是那车后的人群,旁的不说,虯髯叟皇甫轩和他可是多年的交情了,怎么见了面,连个招呼也不打?
而且一个个衣衫污垢,神情冲钝,目光呆滞,流露出心中已失去主宰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