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热!”他也解开了衣带,脱去了外衣。
其实,他们并不是因为热,而是那衣物在两人之间,构成了障碍。
房中淡红的宫纱灯,映着两人的面颊,都朦胧地泛上了红晕。
两人,还要喝酒,一杯酒,又一杯酒。
他哺在她嘴里的酒,沿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他的颈项间。
那是因为她在笑着喝酒,不能灌进喉咙,就又从口腔中冲出来。
她伸手方去抹……他忽然俯下头,吮舐着她的颈间的酒……舐得她身儿颤抖,许是有些儿痒,要不然,为什么蛇样儿乱扭。
火上烧油,烈焰上升,火上烧烈酒,火更猛,直冒青苗。
云汉本被花蕊夫人的摄魂大法所迷,失去了神智,此际又被酒色所惑,便又失去了理性。
慢慢的,他一个纵身,又抱紧了她,微闻频频喘息。
她和他,依偎着而下——效鸳鸯,交而眠——三日易过,慾壑难填,不怕你不上这无底船,要想重温鸳梦。
得等功成人还。
就这样,一代武林世家,云门五代传人,乖乖地做了天蠍教中的鹰犬,美人裙下的降臣。
长春宫前,又出现了两辆马车,从宫里走出来一位青年壮士,他就是那云汉,乘车而离去。
宫门口,站着那花姬紫枫,正朝着马车挥着手。
车过红庙,又弃车换上了马,且又多了两位同伴,一同上路,经由龙驹寨,进武关直扑伏牛山。
天息山之阴,伊淮二水之间,有一山村,在群山环绕之中,住着百十户人家,多半姓谢,所以这地方就称谢坪,村口绿杨影里,有一酒店,为这谢坪唯一消闲所在,一到太阳西下的当儿,就会有不少人,聚在这儿喝上二两,边饮边聊。
又是黄昏的时节,归鸦阵阵,炊烟四起,小酒店中也顿时热闹起来。
这时,在临窗的一角,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据案独坐,默然自饮,在隔窗透过的夕阳余辉中,映照出他愁眉紧锁,似有无限的心事。
正当此时,店外进来一位折扇儒巾的书生。
因为这间茅店中,只有七八个座头,早已坐满,他略微一打量,就直奔老人的坐处,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坐了下来,要了许多酒菜,自吃起来,且还不停地让那老头儿道:“老头,快吃呀!”
那老头看那书生的神气,觉着有异常,尤其二目英锋内敛,闪合之间,若有奇芒外射,只是吃相难看。
心中一动,暗忖道:“武林中奇人异士甚多,萍水相逢总是有缘,说不定就是那话儿找上门来,何不干脆落个大方,等吃完之后看事行事。”
一念未了,那书生又催道:“老头,你客气什么?莫非怕付账不成!”
那老人听他一个劲地劝让,实在也却不过情去,只是开口老头,闭口老头,叫得人有些不舒服,忙道:“老朽雷天化,就住本村……”他话未说完,那书生已接口道:“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就是顾天爵的师弟,人称圣手摩什的吗?那没有关系,喝酒用不着亮招牌,来干!”
雷天化见这书生毫不客气,也就念糊应了,端起杯来相互干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吃了一阵哑酒闷肴,雷天化实在忍不住了,又问道:“尊驾贵姓?”
书生边吃应道:“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