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把头摇了个拨浪鼓道:“没有,没有,没听说云吞有这样的吃法。”
老人道:“这可有点怪扫兴的,方想起来这姓云的,你们却不会做。”
云霄闻言心中一动,暗忖道:“这老头可有些怪,怎么偏偏找上了姓云的……”念头转处,由不得就注目向对方看去。
哪知,老人此际正朝着他这方面瞧……
两人眼光一触,云霄就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见那老人的年纪,彷佛已有七八十岁,脸上皱纹累累,须发皆白,身上穿的衣服,褴楼不堪,简直就是个老要饭的,无怪那童子要腻味他了……可是,老人的眼神,竟然利箭一般,射在云霄身上,宛如受到了电闪一击,只觉浑身一震。
这只是眨眼间的事,眼神方触,就己移开。
再看他时,就又变了形态,坐在凳子上,好像一个大海虾,中间直,两头弯,根本就没个人样儿。
云霄心中一动,暗忖:“曾听师父说过这位东溪狂叟,乃武林狂人之一,最嗜和人开玩笑,而且无休无止,总要把对方闹个啼笑不得才行,可能这老人就是他……”念头一转,连忙离座,朝着那老人一躬到地说道:“你老人家可是柳师伯吗?云霄行礼了。”
老头儿一听,身子一滚就下了座位,摇着双手道:“你这客官说什么呀?恕我年老,耳朵听不真切。”
那童子插口大声道:“人家说你是他的师伯,你是不是呀?”
老头儿一仰道:“怎么?他要賙济我呀!但不知是给我多少银子,那就可以还你们的酒钱了。”
童子朝着云霄一偏脸道:“客官,你真的要賙济他呀?”
云霄一听,心说这一老一少,倒凑合得可以,自己几时说要賙济人了……但他再向那老头儿一看,就见他早又坐下了,双眼下垂,彷佛像睡着的样子,强打精神往上冲,哪有一点精神,根本就是个老朽。
心下又一转念,付道:“可能是自己心思用错了,自己来到这柳叶渡,柳元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和自己开玩笑呢?……”回想不到自己常以精明自许,今天会者走了眼,这事亏没有旁人在场,可是对方既然说出话来,要不破费几文,这尴尬的局面,真没法下台。
念头索绕脑际,连转之下,探手向腰中掏去,他手一伸进袋内,顿时目瞪口呆,再也抽不出来了。
原来他身上带的银子,竟然不翼而飞,分明在离开云门谷时,装在袋里有五六十两银子,怎么会不见了?……他云霄自出世以来,只有他玩弄人的,此刻却受这种窘,还是第一遭,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就在这时,竹帘掀处,出来了个青衣少女,一见情形,便向老头儿娇叱道:“老爷子,你怎么总是这么向人哭穷要钱,客人都被你得罪跑了,我们这生意怎样做下去呢?”
偏偏这两句话那老头儿听得真切,便大声叫道:“是他自己要硬完善人,你为什么只抱怨我,谁向他哭穷要钱。”
那少女生得甚美,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闻言轻轻一皱眉,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她睨视了云霄一眼,微微一笑道:“客官,你真的賙济他吗?
说起来他也实在可怜,孤苦无依,就靠着在我们小店混个肚子饱,你要是打算賙济他,不妨给他几个钱,可以替他换件衣裳,也是件好事,请问尊驾贵姓?”
青衣少女出来这一打圆场,云霄这份难受可大了,暗想:“自己打从走江湖以来,虽不敢说怎样的扬名露脸,可是却没款过这么爬不起来的跟头,今天怎么会碰上倒霉的字儿上……”他心中一急.汗珠子可就顺着脑袋往下淌。
那童子一见云霄头上直冒汗,心里觉着好关,方哼了一声那青衣少女转头瞪了他一眼,立时就忍了下去。
青衣少女笑道:“客官,你既然不打算賙济他,也就算了,快喝你的酒吧,看菜都凉了。”
云霄本来正喝到兴头上,这一被提醒,转头一看桌上酒菜见又添上了一大盘热腾腾的包子,眼睛里顿时冒出来馋火来。一转身就回到座位上,先拿起酒菜,咕嘟嘟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