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芍药微微点了点头道:“恐怕不容易吧?”
红海棠道:“有什么不容易的,三大武林世家,大巴山早已归顺,云门谷不是也完了吗?只剩下一个梅岭绿萼庄,教主已派了鬼王谷马震天率领三十多位高手,已给它围上了。早晚也是树倒猢猴散,他云霄强煞也不过是一个人。”
黑芍药道:“还有天山那两个老鬼替他撑腰呢。”
红海棠道:“你说的可是那癫老头和穷叫化子吗?告诉你吧!他们如今已中计被困在枉死城了,今生只是难再现世啦。”
她这一说,把个隐身树上的云霄,惊得身躯一震,几乎栽了厂来,赶忙一提气,方始稳住了势。
任是这样,也震得树枝籁啦一声轻响。
二妖女何等机警,闻声倏地一转身,齐声喝道:“是谁?”
“哇!”一只夜鸟,穿枝而出,斜飞向另一棵树上。
红海棠阵了一声道:“该死的乌鸦,吓了我一跳。”
两人也不再多说了,各自纵起身形,飞纵而去,大树上却怔住了个小侠云霄。
他感到有一种绝望的大力,坚压向心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云门谷真的是完了,敌人又将攻击的箭头,指向了梅岭绿萼庄,自己爹爹的生死不明,师父又中计陷在了枉死城……寻父?救师?
究竟应该何去何从呢?
他倚在大树叉丫上,瞑目沉思,实在难以抉择!
“哇!”倏的又响起一声夜鸟高鸣。
他猛地睁开眼来,念头一转,忖道:“於情於理,当然是救父要紧,师父虽然陷身枉死城,一时间不会丢掉性命,绿萼庄也足挡得住马震天。”
这般一想,精神生振,反手间看了看身后太阿神剑,扬国打量了一下眼前情势,墓地一顿足,直向那天一庄扑过去。
穿过树林,眼前有一片庄院,地极大,房屋栉比,有一间楼宇高出众屋之上,甚是显眼。
他扫目又朝四下打量了一眼,猛地一顿足,跃上屋面,施展开轻身绝技,踏瓦疾向高楼扑去。
庄院中虽然设有伏桩暗卡、打更巡哨之人,但是云霄的身法何等神速,那些人即使能够瞧见也只能见到一道灰影划空而过。
此际正当三更将了,四更初临,人人都在正好梦甜,故此,他毫无阻拦地一直跃到楼边,还未被人发觉。
云霄也真算得是艺高人胆大,他一跃上了高楼,如入无人之境,竟朝一道门户中闯入。
原来这是一间厅堂,与门正对着的又是一道门户,穿过去乃是一道走廊,廊外乃是这庄院后花园。
春暖花开时节,站在这楼上,即可将园中景致一览无余。
此际园中灯火通明,有几个人在呼叱喝叫。
云霄机警的隐起身形,暗中向下窥视。
但见在一棵古柏树的树身上,捆着一个人,围树也站着好几个人。
等云霄看清楚那些人时,惊得他张了几张嘴,几乎脱口大叫起来。原来下面那些人,他全都认识,一个是瘟疫道人诸无缘,一个是贪墨师爷文非,一个是毒手病夫松九,另一个青衣怪人,乃是千山雪魃阴寒。
这些人倒并不会使云霄吃惊,他惊的是那树上所捆之人,竟然是他父亲老侠云靖。
云靖此时的情形十分狼狈,衣服破碎得已难蔽体了,露出皮肉部分,全都现出乌黑色的伤痕。
由此可见,他一定受了不少折磨,其他那不会露出皮肉面衣服破碎之处,定也受伤无疑了。
父於连心,云霄一见老父折磨成这个样儿,眼泪早已盈眶而出,钢牙咬得格格乱响,恨不得立即跳下楼去,把那几个人一剑劈死,方消心头之恨。蓦地传来了贪墨师爷文非声音,尖嗓於还有点沙哑,实在不顺耳已极。
他道:“咱们已试过各种手段了,无奈这位云门老侠,真有股丈夫气,硬是不肯屈服,这样的硬汉令人好人敬佩!”
云靖哼了一声,表示出心中忿怒。
云霄但觉热血涌上胸臆,怒发冲冠,心忖:“不管此地还有多少高手,非得出手一拚不可。”
瘟疫道人诸无缘阴恻恻一声冷笑道:“任他云靖意志坚决,贫道也有些不信,只要咱们打算让他死,我看他决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