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洵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就罢了不成?”
云霄道:“当然不能算完,不过,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在一时,咱们得从长计议。”
凌洵暴躁地道:“计议个屁,十年我可等不及!”
云霄笑道:“谁让你等十年了,眼前我们得掩埋死者救伤者要紧,他们可都是为琴声观而死,我们能忍心叫他们暴屍荒郊么?”
凌洵闻言默然无语,沉吟了一阵,点头道:“好,就依你小子的。”
云霄望着这位性情如烈火的师叔,苦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救伤灵药“天山冰玉祛毒丹”,在武世长、魏真两人口中,每人喂了一粒,又拿出金创药,替二人包紮了一遍。
两人先后都长吁了一口气,苏醒过来。
云霄眼看着这两人无碍了,才同凌洵出了琴声观,去埋葬那些尽义之人。
此际天色已然大亮,山背后现出了晓日的光芒。
云霄似有无限感慨,轻轻地道:“唉!太阳又出来了。”
在云霄这短短数年中,曾不止一次迎过青天白日,而每一次朝阳初射的光辉,都曾给他添过不少的生命的勇气。
两人在琴声观外选了块高亢的地方,抡剑先扫荡了荆枣乱草,开辟出一片干净的地面,一人挖土,一人运屍,一直忙过日色过午,方才把那些尽义的三十几个人,草草安葬。
云霄又用剑削平了一块巨石,以金刚指法写下“琴声观三十二义士之墓”,置在墓园之前。
事毕之后,日色已然偏西了。
凌洵眼望着那坯坯的黄土,深沉的凝视着,喉中似有痰涌,双目也失去了平日的光辉,扑籁籁地泪下如雨。
他低下头来,忍了再忍,咽了一咽,一声长吁,迈步回身向琴声观走去。
云霄他何尝没有感触,默默无声地也跟着回到琴声观。
真个是:“华堂酒正暖。人已隔幽冥,一场欢喜思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云霄同着凌洵再又走进琴声观,已然又是灯火初上了,想起昨夜的观乐场,只不过片刻工夫,大多半的人,都已成了陇头白骨。
好在这观中还有数名火工道人,已然准备下酒饭。
可是,这两个人哪还有心吞咽下去……
他们默坐了好大一会,还是凌洵忍不住道:“霄儿!我越想越不对,我如不为这些弟兄报仇,岂不成了无义之人!”
云霄道:“仇是要报的,单凭我二人之力,无疑以卵击石。”
凌洵道:“不是有狂老头和雪山那两个傻老儿吗?”
云霄道:“几个人怎能成大事?除非我们请出来湖海七怪。”
凌河道:“有那七个老残废就能成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