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
薛玲突地变了脸色,冷冷地道:“你不是追踪而来吗?怎么又猜测了?”
云汉惶恐地道:“是的!是的!但是在追到武胜关时,竟然失去了他的行踪,所以……所以……”薛玲冷叱一声道:“从信阳去武胜关是朝南走的,你怎么会追到西面来了,简直是胡闹吗?是不是别有企图?”
云汉这一来更是慌了,连忙伏身跪在地上道:“小的不敢……不敢!”
薛玲哼了一声道:“瞧你这份骨头,我料你也不敢,还不快回汛地!”
云汉闻言,无疑是奉到了皇恩大赦,磕了一个头,爬起身来,朝着那三人一招手匆匆而去。
薛玲眼望着云汉等人走得远了,方才转向高斯哈赤道:“高斯教主,你怎么和他们打了起来?”
别瞧这位通天神魔那么凶悍的人,见了这位长春公主薛玲,竟然瞬时驯如羔羊般垂首躬身道:“姑娘!这全怪我,没想到他们是自己人!”
薛玲道:“打都打过了,自己人又怎么样,你现在且随我去一个地方。”她说着一转身,人又跨上车去。
车汉子一抖缰绳,抡起长鞭,“唰”的一声响,两马拉起轿车,飞奔而去。
小北极的赤身教主通天神魔,竟然跟在车后健步如飞。
柳春见状,直晃脑袋道:“奇怪,那么凶的汉子,会怕一个大姑娘!”
云霄哈哈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大莽牛还怕小牧童呢。”
柳春大眼眨几眨,突然道:“云哥哥!快走,趁那姑娘不在,咱们快出关!”
这是个大好机会,两人哪肯耽搁,一阵疾奔,转眼间就出了武胜关,入暮时分,他们就到了龙驹寨。
可是,并没有敢多停留,又跑了一个更次,就在白杨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黎明即行,又是赶到天黑,住在了鲍坡镇。
眼前,他们已是到了地头,依着云霄的主意,立刻就去一探红庙——即那枉死城的入口处。
但被柳春拦住了道:“云哥哥不要慌嘛!我猜咱们一进去,可能要个三几天,不养好精神怎么行?”
云霄思讨了一下,以为柳春这孩子,可能因人小力薄,已耐不住疲累了,所以就点头答应。
他们在小店中住了一天,可就是寸步未出房门,除了吃饭和大小便之外,就在房中打坐调息。
可是,此际在这条通往武胜关的驿道上,却显得比往常不同得多了。
快马扬尘,一阵飞驰过去,一阵又奔过来。
马上人一个个都是悍强的汉子,意味着在这一带,将有一场恶风暴雨。
关在房中的两个人,因为是在打坐养神,所以听觉非常灵敏,虽明知敌人必定是发觉了自己行踪,可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互相微笑了一下。
转眼间,已是初更时分了。
两人方收拾好行装,正打算动身夜探枉死城……忽听房外有人大喝一声道:“臭小子,我看你准是被鹞鹰啄瞎了眼珠,竟找到大爷的头上了。”
云霄一惊,心道:“这不是小叫化舒元的声音吗?琴声观偷跑,却来了这里。”
心念动处,又听一人叫道:“这小要饭的是云霄的前站,只要收拾了他,不怕姓云的小子不出面。”
这个声音也很熟,他听出来是黑心书生胡满的声音。
於是,他暗中一扯柳春,两人从后窗窜了出去,翻身上房,往下看去。
就见小舒元,一柄软鞭,正和一人拚命搏斗,那人正是黑心书生胡满。
此时,西厢房门口,又出来一人,是个淡妆少女,手中持了一柄剑,不言不动,凝目看着场中动手的两人。
云霄心中惊讶地暗叫了一声:“咦!那不是施姑娘吗?她怎么也到了此地?……”他一念未了,上房屋顶上又出现了一人,一袭白衣,冷冷地站在房脊上,宛如是一团积雪,目光只一触到,立觉一股寒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