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下子掷出的到洞门的叶昶摔了一个狗吃屎,骂骂咧咧爬起来,稍一踌躇后,转身朝着门外奔跑而去。
姥姥脸部露出讥讽,
“雪儿,看到了么,天下男子最为无情,你帮他逃脱又怎样?
他就会记住你的好么?他只会记得是你让他陷入狐穴,让他差一点死,而不是你为了让他走而独自留下!
嘿,人类啊,只记得自己的付出,而不是别人的奉献!”
姥姥声色一厉道:“看姥姥我帮你抓回来!”
说罢,姥姥一俏红尾骤然朝洞穴而去,雪茵伸爪挡住了一击,被姥姥那硕大的红尾钉在了墙上。
“既然你一心让那男人走,那我便先杀了你,再杀他!”
红色尾巴化为一柄长枪,尖部凌厉异常,直直向雪茵刺去。
铿锵一声,刀剑相鸣。
一道身影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
掉落在地上的叶昶嘴中血浸满了牙齿,嘿嘿一笑格外狰狞,道:
“老妖婆,你这句话本少我就不敢苟同了,本公子不仅人英俊潇洒一些,也最为体贴知己人儿。
怎么?老妖婆曾经有个人类男子相好之后被抛弃了?
啧啧,不过你说得对,男儿多薄情,可是本公子便不是了。
看看咱怎样?
虽说你老是老了些,可本公子不嫌弃呐。
放心,本公子可不是薄情的男子,决计不会喜新厌旧抛弃你的。
只是你要适应偶尔多出来的新姐妹而已。”
一旁的雪茵扑哧一笑,接话道:
“有新姐妹那不是喜新厌旧么?”
暴跳如雷的叶大公子辩解道:
“本公子我这是喜新不厌旧!”
“放肆!”看到去而复还的叶昶,血姥眼神深出多了几分怨毒嫉恨,一声冷笑道:
“好一对嘴快的男女,我这就让你们牵手黄泉路,可好?”
此刻血姥罕见地没有用那一吊红尾,红尾被她收回,从尾尖渗出一滴猩红的鲜血,
“知道我为什么被叫做血姥么?
因为这花开彼岸最能杀人啊。”
那一滴彼岸漂浮在半空中,被血姥凝聚於手掌之中,化作一层血膜附於其上,原本白色的手指被包裹成鲜艳红色。
由红色气机牵引,血红色的真气犹如沸腾的锅炉,四散炸裂而开。
血姥如飞鹰掠食,从高台之上一扑而下,那只被血膜覆盖的右手犹如一朵红色彼岸花绽放,渐渐舒展开来。
彼岸面人而开,一面而亡。
老道又一次关键时刻到来,腰间浮尘自提而出,落於老道手中,化弯刀。
浮尘刀仓促间杀出,彼岸花将老道向后震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下。
“是你?”血姥看到老道那柄浮尘刀,诧异道。
“天玄?!”老道接了一招,蹬蹬地向后退到了叶昶身边,被叶昶与雪茵扶住后,惊讶道。
“大名鼎鼎的孟老道有些见识,但你这覆命境,可不是我的对手啊!”
血姥嘴角一丝微笑露出,也并不诧异。
她实力踏入天玄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与雪茵那个娘亲一战,对他来说可谓是获益匪浅。
雪茵与叶昶虽然在雾丘几里外的地方,可踏入天玄的她灵识也敏锐了几分,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这才派白菁出门呼唤雪茵回来。
老道也是一个识趣的人,虽说他一身巅峰覆命境即便与这老妖婆战上一战也未为不可。
可叶昶小子和那个女娃雪茵还在这里,他也不好替天行道。
砍出一道刀罡后,老道一手拎着一个,踏风而行,朝着后面暴退而去。
血姥见状,附在手上的一层血套迅速开始从皮肤上脱落,化成一朵血色彼岸。
而后又被姥姥朝前一甩,含苞束在一起的血滴竟舒展开来。
又一化二,二作四,四成八,最后变为十六之数,旋转炸裂轰向欲逃跑的老道三人。
老道飞速而来的血击,瞳孔急缩,在掠出最后一步时,朝地面一踏,地面以踏点为圆心龟裂一丈。
而已到半空中的老道又临虚朝前踏了一步,在半空中便出现了玄妙不可言状的水波涟漪,涟漪绕向四周,飞射而来的彼岸与那层涟漪相触,嘭的一声炸开。
如洪锺大吕,响彻整个狐穴。
“既然不想要我们走,那我只好杀了!”
被震后退四步的老道放下叶昶与雪茵,神色微冷,吐道。
...
彼岸花,有花无叶,魂渡忘川便忘生前种种,凡一切过往皆於彼岸凝於一花,故名。
初,有鬼爱一女,然其貌甚寝,女弃之,鬼怒,乃囚之於川边,后一剑士救此女,双生情愫,并斩鬼於川上,鬼血溅丛,一异花沐血而绽,花名‘彼岸’。川因之改名‘忘川’,盖鬼爱於一人却因其人而死,欲以忘之。
——古今广记·卷五百二十一·花录三
天下情莫过於此,彼此爱的不同,便要葬送许多许多,也要忘却许多许多。
彼岸花是黑暗的爱情使者,‘恶魔的温柔’,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