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作威作福惯了的李当风身披黑色斗篷,握着长枪的另外一只手枪尖朝地,猛然一戳。
那硬邦邦的石板地面被他一戳出个硕大窟窿。
黑色长枪稳稳地立在地上。
李当风气沉丹田,逼出真气朗声道:
“里面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去,我们不出手阻拦。
今晚便先将就一晚,露宿街头。
若是不愿出来,我们缉拿盗贼不想好心将你们也打杀了去,可不好看呐。”
闻得动静一些羁旅客人鱼贯而出,有些脾气火爆的配件侠客正要出门呵斥几句,倚老卖老一番,可见到门外三百人严阵以待,当即萎蔫了下来,缩着脖子逃离此处,敢怒不敢言。
一来,龙昌圣皇即位以来,便是重武轻文,江湖以侠乱禁的风头极胜,武官地位也水涨船高,较文官高了不少。
谁让当今圣皇是为喜欢乱开边衅力图宏图伟志的皇帝呢。
二来,李当风李家只手遮天,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敢在梧桐城闹事的人,脑袋都在挂在了城门辕上了。
也正是因此,李当风才敢如此将客栈人赶出,至於去往何处?
他奶奶的,老子一时兴起,杀了你们,你们便高抱佛烧高香了,居然还敢来讹老子?
又开了一间房,孤苦伶仃连李念一都未曾陪他留下而独自蜗居的叶昶躺在床上,伸出脑袋透过二楼窗棂朝下观望,睡眼惺忪地懒洋洋道:
“这位将军,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父母官父母官,这位将军便是如此当了此地的父母官的?”
官府?
叶昶在双阳时,眼中便从来不曾有官府两字。
他们双阳几家大少爷欺男霸女的勾当做过不少,可从未听闻有哪个少爷被官府抓了。
几家每年向官府县令大人缴了多少银钱,他敢随意招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几大家族?
几大家族哪个是他小小的县令惹得起的?
双阳城几大家族,叶昶虽然不知道底细,但是他觉得随意拉出来一个,都比这李家齐家强上不少。
李当风身边一位狗腿子附耳言说了几句,他便眯着眼睛,借着灯火讥讽道:
“你便是那个今日闯了齐府的人?
你这样通点修为便以为天下无敌的江湖人我见多了。
覆命境界?在我们大军之下,不过是土鸡瓦狗。
上一次一个覆命巅峰的老头惹到了我们李家,我带八百精兵便将他杀得片甲不留。
如今他的头颅还在城池门前挂着,你莫非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奉劝一句,速速将东西交出来,我们呢齐李两家便对你杀了何老既往不咎了。”
叶昶旁边那间房窗户也同时而开,露出一张与叶昶俊秀有三分可较量的脸,“早就听闻梧桐城有李齐二家,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昶抬眼望去,是一位年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嗯,没自己长得帅就是了。
那人侧过脸,喝了手中酒壶中的一口酒,借着月光看向叶昶,“兄台,他们是来找你的?”
叶昶盯着那人洒然坐窗对月饮酒的仙姿,骂了一声好卖相,笑脸相迎道:
“打搅了兄台雅兴,是我的错。”
复姓南门,自取名为惆怅的男子再饮一口酒,口中淡淡忧伤道:
“不是兄台你的错,是那位官不大,官威不小的混蛋的错。”
李当风倒拎枪身,拔地而起,横枪一指冷笑道:
“官威不小?哼,今日便让你们俩一起命丧黄泉。”
遭了无妄之灾的南门惆怅为赋新词强说愁,丝毫无惆怅之感道:
“那位兄台,看来今日我是要与你一道赴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