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流水为之一顿,四方水浪都暂时停歇,那一座铜炉轰鸣而动,自时间长河中跌落,而后落入一方神土中。
那神土光芒灿灿,冲上云天,晶莹的雾气流转升腾,各种秩序与规则的神链横空交错。
在神土边缘位置,出现有一丝丝裂缝。
千里之堤溃於蚁穴,虽说眼下那裂缝很微不足道,但却受到一股伟力推动着,在不断扩张。
刚开始细微宛若一缕微芒,寸光洒落,刹那间膨胀开来,喧嚣成磅礴巨浪,要掀翻一切。
在那其中,大道崩乱,坠亡,又演变成一种极为恐怖的存在,似道非道,诡异莫名,像是无端涌出的邪物,不可名状,仅仅凝视对方,就要坠入深渊之中。
一座铜炉,周身澄澈,漫漫神光,洒落开来,就有一种难以想象的莫大威能,它喧嚣尘上,凝结了四方,使得这里时光都彻底停止了。
伏羲那浩瀚莫测的大道,扩散向整个铜炉,它压服诸般大道,在这过程中,似乎生出玄妙蜕变,化作了大道的枝干,是如此可怕,这惹得诸多先天神圣都心惊不已。
眼下劫难,迫在眉睫,有些事情自然无暇他顾,但不是说心中就没有隐忧了。
若让伏羲一路扶摇直上,到得最后,谁来与伏羲相争?那最后的盘古之路,岂不是再无悬念了?
谁不想证道盘古,这种情况下,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为竞争对手,这样眼看着伏羲,渐渐变得深不可测,那无所不在的大道流转,轰鸣之间,有着撼动山海的磅礴伟力,宛若天地的脉动,那是混沌浊流的呼喊,似化作排山倒海般的巨浪。
氤氲的道光淌落,那是伏羲大道的延伸,化作经脉,扩散向四方,其它诸多大道,宛若流水,填充其中,使得这道光揉成一体,渐渐在生出变化。
“伏羲,你如此作为,莫非视我等於无物吗?”
有神圣吐出惊怒的话语来,心生诸多不安,自身掌握的大道,宛若被驯服,按照伏羲的意志肆意摆布着。
“不是要合炼天道吗?众多意志分散,反而不美,耗时颇久,可未必来得及,若这之前,天地消磨,损为飞灰,岂不是沮憾难为,无法挽回?虽为逆流,妄图篡天,到底风流云散,都付流水。”
“以我一人之身,承此因果,希望可要大许多。”
伏羲这话宛若惊雷,在天地中回响。
诸多先天神圣心中怒潮翻涌,又见四方光阴流水,消损这煌煌天地,滔天黑光迸溅,呼啸而来,若暗中雌伏的魑魅魍魉,挣脱束缚在身的枷锁,愈发放肆桀骜,要碎灭万法万道,葬天地为浮尘,万物俱成灰。
“合炼天道,若到头来,只是为了伏羲你一人图做嫁衣,那如何可能?”
白泽显化出法相道体,自那铜炉上脱离开来,冷笑一声道:“那还不如与这天地同腐朽,就此成灰,总好过以我等血骨铺路,使得伏羲你一人横渡这灭世劫难。”
“白泽道友怎会这样想?”
伏羲“嘿”然冷笑,“在这之前,合炼天道失败,又怎会是偶然?就算铜炉受到时光洗炼,超脱凡俗,都还不够。”
“合炼天道,必然要有根基,大道繁杂无序,勉强糅合在一起,若无主干,化作根基,也不成体系,注定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