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没有人帮助,自己怎么办,儿子怎么办?
就在老婆婆犹豫的时候,对面邻居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木大夫,您慢走。”老李头的小儿子送一个年轻大夫出来,一边走,一边道谢。
“木大夫真是妙手回春,我娘多少年的顽疾,您几根银针就止了痛。”
老李头媳妇有头疼的毛病,倒是也不常疼,大概一个月疼那么四五六回,每次疼起来都能要了老太太半条命,忍不住了,就抱着头撞墙。
好不容易忍过一次,还没缓过来,新的一波又来了。
李家请了无数大夫,都无济於事。看来今天这个大夫,医术不浅。
老婆婆也不管脸不脸的事了,急忙爬到大夫面前央求:“救救我儿子。”
小李哥嫌弃地瞅一眼地上的老太婆,把木大夫拉到身后。
“左大哥怎么了?”
“他中了毒,在巷口。”
小李哥拉着木大夫,绕过老太婆急匆匆去了巷口。
老太婆不是个东西,但是左大哥人极好,没少给左邻右舍帮忙。
在巷口,他们找到了左子睿,曾经无所不能的人,如今无助地靠在墙角,眼中一片死寂。
“左大哥,你哪里不好?这是大夫。”小李哥慌忙上前询问。
“算了,别麻烦大夫了。”左子睿是真的累了。
“木大夫,你快给左大哥看看。”
被唤作木大夫的枫湛,装模作样地给左子睿把脉。毒是他下的,自然知道怎么解,但五哥说戏一定要做足,别让人看出破绽。
把完脉,枫湛让小李哥卷起左子睿的裤脚,露出黑了的双腿。
“大夫。”小李哥吓得跌坐在地,“大夫,你救救左大哥。”
“这毒,难解。”枫湛悠悠开口,“炼制解药需要昂贵的药材。”
“木大夫,你说什么药材,我们去买。”
“你们?”枫湛摇摇头,“你们买不起,也买不到。”
“木大夫,你开药方,我叫邻居们凑钱,总能有办法的。”小李哥一个大男人都急哭了。
“我可以施针,阻止毒气漫延。”
“木大夫,拜托了。”小李哥感激地谢过大夫,抱起左子睿回家。
走到家门口,左子睿从腰间掏出钥匙:“回我家。”
小李哥本来是想把左子睿抱回自己家的,左大哥家的那个疯婆子,看都不想看见她。
碍於左大哥现在是病人,小李哥只能答应。
枫湛接过钥匙,开了院门,三个人进了院子。
小李哥把左子睿抱回他的卧房,枫湛开始施针。
左子睿的娘自己爬进了家门。
施好针,枫湛开了一副药方交给小李哥:“其他的药,你们或许能买到,单单冰山雪莲这一味,难。”
小李哥拿着药方的手都是抖的,冰山雪莲,只在说书人口里听到过,皇宫里都未必有的东西。
“如果不用冰山雪莲呢?”小李哥问完就后悔了, 自己都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没有冰山雪莲,就要一直服药,也只能保住性命,腿是废了。”
“小李哥,算了吧。”左子睿躺在床上,悠悠地叹气。
“有没有别的办法?”小李哥是不死心的,左大哥对他们那是亲兄弟般的存在。
“有,现在把腿锯了。”
“不行。”老婆婆大喊,吓了枫湛和小李哥一跳。
“我去找冰山雪莲,你救他。”老婆婆爬到枫湛面前。
“如果有冰山雪莲,那就是小事一桩了。”
“我去找冰山雪莲。”老婆婆爬走了。
“木大夫,麻烦你照顾左大哥,我去找街坊邻居。”
枫湛点头,小李哥飞快地去了。枫湛站在屋门口,看着老婆婆放了一只鸽子。
枫湛收了针的时候,小李哥已经找来了街坊邻居家的人,满满站了一院子。
枫湛都要被感动了。
“我开个方子,一日一剂,配以每日施针,可保毒气不向上扩散。”枫湛重新写个方子交给小李哥,“冰山雪莲要尽快找来。”
邻居们几个人拿着方子去买药,剩下的人留下来分配照顾左子睿的事,枫湛跟着小李哥回到李家,住了下来。
左子睿看着邻居们为了自己忙前忙后,心里五味杂陈。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是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自己担心。
那个远在京城的人,左子睿笑了,笑自己娘亲还心存奢望,这一次,总该让她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