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猎山雕出来,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动手威胁鱼龙帮的骨干?”
月色下,除去三个侍卫以外,其余八个人都在,这一日已经是到江夏第二天,不说找猎山雕,连猎山雕的影子都没见到,武林大会之期将近,这一趟江湖不过才踏足了三个地方而已,实在不能如此苦等下去,张明月忍不住问司马云。
“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要着急。”
司马云淡淡一笑。
“也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咱们初来乍到江夏,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至於说去打听关於鱼龙帮的事情,恐怕就算真去打听也未必能打听到什么,有道是狡兔三窟,更何况是猎山雕如此人物?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倒不如仔细打探一番鱼龙帮究竟是不是传闻中那样无恶不作鱼肉百姓,因为从我们昨天到江夏开始,到现在似乎都没看到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发生,既然如此那鱼龙帮又为何名声这么差?”
“也许是猎山雕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才勒令下面的人最近规矩一点。”
这话是公主说的,只是司马云却不以为然,他淡淡道。
“公主说的话也许有道理,不过却不应该用在鱼龙帮之上,你我都知道鱼龙帮门下人数何止是上千?要让这么多人短短几天之内便全部循规蹈矩,这话说出去公主你会不会信?让数千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几天之内就统一行动尚且不容易做到,又更何况这些来自江湖最底层的杂七杂八的人?”
“那你这话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鱼龙帮也许并非江湖传闻那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猎山雕也许并非我们所想的那般十恶不赦。”
“仅凭这两日所见所闻就如此断言岂不是太荒唐了一些,既然你觉得猎山雕并非我们所想那般令人厌恶,那为何会有这么多江湖传说?”
昭阳公主虽觉得司马云所言并无道理,只是作为一国公主,需要思量之事实在太多,猎山雕名声远扬,说的难听点若是纵容其如此下去西楚恐会沦为天下笑柄,说堂堂中原第二大国连一匪患都不能平,但即便是堂堂公主也知晓想吃下数千人的鱼龙帮也并非易事,毕竟最近几年来鱼龙帮招兵买马笼络不少江湖高手,虽说不过一江湖小小帮派,其实力也并不见得能弱於西楚各大一流门派以及武林世家之下,昭阳公主并不愿意相信臭名昭着的猎山雕其实会是一个韬光养晦的好人,毕竟威胁江夏太守朱时俊下海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并非是我荒唐,只是只听说过天下人希望自己名声好的,譬如中原各国历代皇帝,哪一位不是功成名就之后都希望自己千古流芳,总不曾听谁说过要把自己名声越搞越臭的,猎山雕能从一个小小赌档做到今天这么大规模并且能以手段让一郡太守俯首,你们可会觉得这猎山雕真是市井无赖之辈?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哪个道上的人不是在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设法漂白?这一点不论是从古至今都实用,猎山雕也不例外,他想让自己漂白,就必须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猎山雕是故意放出消息让自己引起朝廷注意?”昭阳公主实在难以置信,但司马云所言头头是道并不无道理,实在难以辩驳。
“究竟是不是这样现在还很难说,但就这两日我们的所见所闻,江夏的确有赌档,有妓院,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但可曾真正见到了欺男霸女的事情出现?”
“可是这两日你赢的银子全部都被赌档拿了回去。”张明月插了一句嘴,司马云倒并不惊讶。
“倘若你是开赌档的,有人一声不吭从你那里赢走一千两银子你也不会太高兴,并且,我一局都没输过,你认为他们会让我们带走那么多银子?”
“你说的话倒是越来越深奥了,我完全跟不上你的思路。”
张明月苦笑一声。
“跟得上跟不上都并无多大关系,明日里陪我再走一趟。”
“又是去赌档?”
“赌档要去,这两日我赢钱又送钱想必已经引起了背后那人的注意,这人即便不是猎山雕亲信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先拜访一下太守朱时俊公子朱建业,想必会从他那里得到不少消息。”
“找不找朱建业先不说,我先问你,倘若猎山雕真如同你所说并不是传闻中那个样子,只不过是想引起朝廷注意,其实另有图谋的话你又打算如何?”
公主朝司马云问道,司马云似乎早就料到公主有此问,他轻笑一声。
“一个人已经有了足够这辈子花的钱,又有了让江湖人敬而远之的名,公主猜他接下来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入朝廷为官。”
昭阳公主娇躯一震。
司马云只不过笑笑而已,笑了那么几声之后便不再说话。
这一夜似乎过的比往日里更加漫长一些,倒是老爷子自昨夜突然离开之后这一夜又开始扯呼,昭阳公主睡意全无,只因心心念念全部记挂着司马云所说的事情,江湖一介地痞流氓想入朝为官干涉天下,此种想法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不说现在,即便是春秋以前的时代都不曾听闻过,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出了客店打算随意走走散散心,只是没想到才出客栈门便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你怎么还没睡?”
“我没睡是因为我知道公主今天晚上可能会睡不着。”司马云双手负后,任由两缕青丝从耳间垂下。
“我知道公主因为我白天所说的话难以入眠,不过我想说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倘若猎山雕真的想要入朝为官也并非不可,朝中官位有能者居之,并不见得一定非得科举高中才能纳用,毕竟有薛将军在前,皇帝陛下不一样破格录用。”
“可是我担心的并非这个,猎山雕此人定然野心极大,否则也不足以能在短短这些年时间之内将鱼龙帮壮大至此,他若入朝为官,定不会安安稳稳,指不定就会在朝中兴风作浪,到时候又当如何是好?”
“公主倒是多虑了,朝中有宁先生坐镇,莫非公主真以为一个猎山雕能翻出多大浪花?再者猎山雕此人究竟想做什么我们现在还拿捏不定,只能先将其找出来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倘若猎山雕当真如我所说是为了引起我们注意,那么现在我们在找他的同时多半他也早就注意到了我们,太守朱时俊不能找,只能从其公子朱建业下手,久闻这位太守公子嗜赌如命,既然如此,在赌档里将其找出来定然最为合适不过,所以这两日我才与臭小子流连赌场,等赌场老板现身的时候就是朱建业出现的时候,到时候再顺藤摸瓜就不怕猎山雕不出来,只是我暂时还想不透猎山雕这样在暗地里观察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司马云眉头紧皱,看来即便是他也难以揣测出猎山雕的心思,昭阳公主轻声道。
“不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交给你去办,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绝对不至於拿不下一个猎山雕。”
“公主倒是看得起我。”
“因为你的来头的确是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