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江陵温家世代做生意才对,怎的会开始来我江夏地盘强取豪夺了?”诸葛流星向来不温不火,即便他是在威胁你却依然让别人觉得他不过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江陵温家,张明月也听说过一些,差不多已是这西楚数一数二的商业帝国,门下生意大到与朝廷交易,小到与地痞流氓买卖,如同一根参天大树,树冠遮蔽天空,树根盘根错节,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有钱,而这个天下,有钱真的有时候比老爷子的一剑开天门来的有用,张明月回忆起半年多以前与司马云在南城才安定下来的时候,曾经问过一个在现在看来有些幼稚的问题,那时候司马云刚花了不少银两将那家客栈盘下来,客店原先老板收了钱以后仍不免警告他二人一番。
“在我的地盘做生意,得讲究个规矩,每年需要向我缴纳一定的费用,我才可保你们在这南城的生意做的下去,不然,我可以让你们这间客栈得不到的同时还能让你们没命,别怀疑我的话,因为我有钱,我可以花钱请很多比你们两个还要厉害的人来收拾你们,并且我不是在开玩笑。”
司马云终於还是没有等到给那客店老板缴纳费用的时候,因为他们在南城呆了还不到一年就不得不离开那个地方。
张明月曾问司马云。
“好像现在这个世道什么武道高手,什么三教圣人都不如一句老子有钱来的厉害,难不成钱就这么厉害?”
“钱的确挺厉害,你不得不承认。”
那时候司马云一如既往地淡淡一笑。
“有时候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这几年以来,什么样的人都打过交道,唯独还没有跟有钱人打过交道,这倒不得不让张明月重新审视起大船之上那倨傲的温若剑来。
温若剑是商家出生,却没有商人那股子精明能干,倒是因为纵欲过度弄的身体有些孱弱,他笑道。
“没错,温家是世代经商,我出这一趟门也是为了经商,为了打捞起沉入这江中的恶蛟屍体,这将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本来我的计划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突然窜出了下面这位小兄弟,本来这事儿也没什么,可我温若剑有一个毛病,怎么改都改不了的毛病,那就是但凡美女需要我的帮助我都会义不容辞。”
“你可能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诸葛流星摇摇头。
“我是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要你在我江夏地盘打捞蛟龙?又或者说是你温家真觉得自己家大业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这话我可就不认同了。”
见诸葛流星并不给自己台阶下,温若剑也有些不乐意,他道。
“这蛟龙乃是山中修行成精,并非是你鱼龙帮豢养而成,死了就是死了,难不成就因为死在你江夏的地盘你就说这蛟龙是你江夏的?莫非兄台你老婆来到了我江陵境内我也可以理所应当说你老婆是我的?天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
温家旗下五艘大船数百侍卫齐齐出笑,即便是渔船上那些震惊於诸葛流星气势的侍卫虽不敢笑出声却也是憋的涨红了脸。
初生牛犊不怕虎?
诸葛流星轻轻挥挥手。
“将这些人全部给我拿下,若有人敢反抗,就地格杀勿论。”
“你敢?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鱼龙帮。”
温若剑大怒。
“我算什么东西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试试,看看我的话好使还是你的话好使。”
剑拔弩张之态,温若剑虽有些担忧,但念及总不能让自己替温家丢脸,他大声道。
“动手,杀一人赏百两,杀十人赏千两。”
五百侍卫其中并无多少真正温家死士,大部分都是为钱效力,如今得了温若剑这么一说,即便敌众我寡那又如何?杀十人就能挣千两这种事情可不容易找,更何况谁都知道温若剑身后乃是整个江陵温家作为后台,这楚国恐怕就是楚中雁想真正对付温家也不得不掂量后果,金钱的震慑力实在太强,强大到让这四五百侍卫立马红了眼杀了出去,在他们眼中,鱼龙帮大概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击即溃,即便是大船船头的温若剑虽然愤怒却也并不惊慌,虽说鱼龙帮名声在外,但也不过是一群临时汇聚在一起的流寇罢了,只是四五百人刚刚与周围二十艘大船的鱼龙帮众交上手时才知自己根本就是大错特错,只信这些看似流寇的帮众其实哪儿只是流寇,分明跟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差不了多少,攻守皆备,根本极为不容易对付,就这么才冲上去便折损了四五十名好手。这边江面上打的热火朝天,江畔百姓更是齐声呐喊,尽管其实他们也可能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江面之上的渔船被这五艘商船欺负却是不争的事实,百姓们大多数都是底层百姓,虽然免不了市侩但也知道何为同仇敌忾,即便都在一个楚国,可楚国也分南北,也分本地人和外地人,一旦争斗上了一定的规模就不在仅仅是几个人之间的争斗,而是两个地域之间的争斗,鱼龙帮愿意为百姓出头更是百姓们喜闻乐见之事,又如何不会摇旗呐喊?
事至如今,张明月也终於明白了不久前诸葛流星的那一番大道理。
“你说的很对,一个地方的确不能只有白道。”
张明月在查看了一番怀中的画像并没有损坏才放心下来,他冲诸葛流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