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我不杀他,我知道我杀了他我们也会死,遇见了山贼是最好的机会,他们实力大打折扣,我也有把握从那几个老头子手里逃出来,我跟你说过干我们这一行最好别有感情。”
“所以你就把刀架在别人父母两脖子上?你可知道我若是人家姑娘,那心里该有多伤心。”
“伤心总比轻信别人丢了命强。”
“那咱们现在是揣着银两远走高飞?”
“你还是没听进去我的话,我说过咱们要讲信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饶是年轻渔夫再有准备,此时也不免被吓了个够呛。
“那可是山贼,无恶不作手段残忍的山贼,你确定就咱们两个人去救人?那是自己去送死。”
“我当然知道山贼无恶不作手段残忍,但山贼也是人,也会讲道理。”
“你跟山贼讲道理?确定不是开玩笑?你认为他们会安安静静坐下来跟你讲道理?”
“会的,当你的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会安安静静下来跟你讲道理。”
“你真是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疯子,总喜欢把自己逼上绝路。”
“是的,我是一个不要命的,但我不是疯子,因为我只有不要命才能最快知道我这条命从何而来,我要让自己身处绝境,走投无路,当然,前提是我们的对手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山贼到底还是没那个本事让他们二人身处绝境,因为正如阿牛他自己所说,他的刀很快,山贼的刀很慢,虽然其中不乏好手,但大多数山贼都是平民百姓落草为寇,他们不知道什么刀法,只知道有钱有女人就拚命,可他们只是两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山贼不会傻到来拚命。
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山贼头领,一个光着膀子浑身刺青使重刀的家伙。
“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很有胆气,不过找麻烦的话,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没有来错地方,我们也不是找麻烦而来,只是想带三个人走,这里是四百两银票,人你让我们带走,钱,你收下,或者是你不收钱,不放人,然后成为我的刀下鬼,你怎么选?”
楚刀重刀相交,碰撞出火花阵阵,继而有刀横在山贼头领脖子上,他终於老老实实坐下来跟这清秀的阿牛说了一番大道理。
所幸三个丫鬟依旧完好,虽说衣衫不整但总算勉强保住清白,他们五人趁着月黑风高再回营地处时没想到胖子老板他们还没走,其实也并非是他们不想走,只是被黄牙老头儿劝说了留了下来,因为他说那两个年轻人非寻常角色,若是这一路上带上定能保商队安全无忧,胖子老板虽有不愿,因为他不相信他们二人真会回来,但此时收拾完所有天色已黑,便干脆在原处重新整顿休息一晚上,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信任不过,但最起码有一点值得信任,他们只认钱。
商人讨厌只认钱的人,但又何尝不会喜欢只认钱的人?
当五人披星戴月回来时天色已明,他们将三个丫鬟送回去之后便又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其实这一趟四百两等於一分钱都没赚到,白跑了这么多路,因为四百两已经全部交给了山贼,算是赎金。
“我们还要跟着继续走下去?”
年轻渔夫摸了摸已经饿的干瘪的肚子,再看了一眼自昨天之后再没下过马车并且没有送过点心的那一位?
“当然要继续跟着走下去,收了别人的钱哪儿有不干活的道理。”
“你为什么不把山贼全部杀了?这样银子也有了。”
“又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是天生杀人狂,杀人这种事情其实远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况且,他们以后可能用的上。”
“什么地方能用的上山贼?”
“也许是天下大乱再无一兵一卒可以调遣的时候。”
连着走了三天崇山峻岭才到了一处算是比较繁荣的小镇,与走水路不同,走水路看到的只是姜水两岸的风景,唯有陆路才能踏遍西楚大好河山。
不过此刻年轻渔夫觉得这西楚其实并不见得大好,比如这么才进城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这是一名军官。
“姓名,哪里人?要往哪里去?”
他不拦别人,唯独拦住了最后面的阿牛和年轻渔夫。
“为什么他们不拦偏偏拦我们?”
年轻渔夫对此实在不满意,虽知道他二人在青牛镇犯下命案已被通缉,但两人此番入城更是直接乔装打扮了一番,自信绝对不可能有人认出来,就连自己身后的阿牛都放下了头发遮盖住额头的朱砂痣,斜斜的刘海绝对看不出来。
“因为有人举报你们身份可疑。”
“有人举报?谁?”
顺着军官方向看去正看到红衣少女下了马车冲二人扮一个鬼脸,她是为了报复故意弄得说辞,却没曾想歪打正着直接打中了。
一人屠得王府鸡犬不留这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犯下的小罪。
“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先跟我们回去再说。”
年轻渔夫拿不定主意,他在看身后的阿牛,但见阿牛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之后才在心里哀呼一声完蛋。
不曾用多少功夫二人便被带进大牢,直到这时候阿牛依旧全无反应,即便他们的罪名已经坐实。
“你不怕死?咱们这次可真的要死了。”
“那就等到死的时候再说。”
他们到底还是没死,因为这时候一个穿着盔甲的年轻人打开了牢门。
“杀人犯?有意思,一个人屠了人家满门并且杀了县官,渍渍渍,果然还是如同当初一般丧心病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