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到底还是没被商队落下,瘦猴儿破天荒发善心一次,给了阿牛十几个铜板。
“被那样踢一脚就算不死也有内伤,等到了下一站去找个郎中看一下,落下了什么隐疾就不好了。”
得了十几个铜板的阿牛笑逐颜开,牵着老马又继续奔跑在夕阳下,身影拉的老长,背影很滑稽,但阿牛之后的女镖师却笑不出来,她看到了一个生活在江湖最底层的草民的无奈,被踢了那么一下还要强撑着上路,也许只不过是为了不被商队丢下,能有几顿温饱。
“小姐,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她这样对马车里面的女子说道,而这个时候马车里的女子悠悠叹气一口。
“天下值得同情的事情很多,你以为我们能管多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不死也许只不过是还不到死的时候罢了。”
阿牛不死,因为曾在峨眉观书时候偶然得了一门闭气手段,虽不记得从前事情,但却在千钧一发时刻突然自发运转才堪堪保住一命,否则就那上了马蹄铁的马蹄踢一脚,恐怕就算不死也得落下个五劳七伤,好在总算瞒天过海。
两支商队一前一后不紧不慢赶路在官道上,天边夕阳终於落下,也有了丝丝凉意,走镖的胜过大抵如此,昼出夜伏,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他们还是没能在入夜之前赶到下一城,便不得不在荒山野岭休息,瘦猴儿的商队清一色都是男子,而后面那一支队伍约摸五六十人,有一半都是女子,不过如同劲装女镖师那般的女子倒只有一个,想来即便是行走江湖,女子大多数时候也希望自己是美丽动人的。
六十人有一半是女子,这样一支队伍自然是瘦猴队伍里镖师频频取乐的对象,这些草莽出生的汉子大多数不羁,衣着简单透露一股唯有北方男子才有的彪悍,此刻这些汉子正故意很大声说着一些荤段子和打着口哨故意吸引不远处几十个姑娘的注意,却无一人关心被脱缰红马踢飞而又侥幸活下来的阿牛。
阿牛倒也乐的自在,他大多数时间都喜欢一个人独处,这样才能有时间去思考很多问题。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安静,却不代表就真能安静下来,商队大多数汉子都是狂放不羁类型,在荒郊野岭遇上不少女子之后也多了几分淫邪之意,相比之下那年轻镖师还算好,他虽然小肚鸡肠但总归没有变着法儿的耍流氓,不过这也只不过是他一人而已,比如阿牛此刻面前缓步走过来的这个即便是秋天依旧裸露出大半个胸膛的草莽汉子。
“小朋友,我这里有两个铜板你想不想要。”
这汉子取出两块铜板在阿牛面前晃了晃,才走神片刻就立马被两个铜板吸引的阿牛立马咧嘴一笑。
“想啊,当然想要,不过你肯定不会那么好心直接给我。”
“哈哈,你这小子还挺聪明,原来不是个傻瓜。”
这汉子重重在阿牛头顶一拍,直接拍了阿牛一个趔趄。
“铜板给你,可以,你去在那群娘们儿面前裤子脱了撒一泡尿就归你。”
“啊?撒尿,这怎么行?人家是姑娘。”
阿牛瞪大眼睛一副不能的模样。
“姑娘,姑娘怕什么?姑娘还不是早晚也得见到那活儿,你去不去?不去的话他们可就要收拾你哦。”
汉子指了指不远处一群哄笑的镖师,那群镖师见阿牛看过去便挥动了一下手中兵器,那意思很明显,要么去,要么死。
“这……”
“这什么这?赶紧去,不去莫怪老子不客气。”
阿牛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他穿着一双因为长途奔跑已经露出大脚趾的布鞋屁颠屁颠跑到了女镖师面前。
丫鬟大概也没想到阿牛真的会跑过来,虽隔着尚远听不清楚那群汉子在说什么,不过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再看到草莽汉子拍阿牛那一幕就知道没有好事。
“你的伤没事?”
“没事,习惯了已经。”
丫鬟其实年纪也不过才二十而已,也只比阿牛大了三岁,或许是出於女子天生母性,她倒心疼阿牛了许多。
“你到底也算个男人,力气又那么大,怎能随便被人欺负呢?就不能拿出一点男子汉的担当?欺负回去,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你。”
“我……我不敢。”
有些尴尬的阿牛说了这么一句。
“他们人多,我打不过他们,只能忍着。”
“好吧,那你过来是做什么来了。”
……
因为隔着老远,那群汉子倒也听不见阿牛跟那女镖师说了什么,只是见到阿牛几个呼吸之后便被女镖师一脚踹飞,好半天才爬起来屁颠屁颠跑了回来。
灰头土脸的少年人将两个铜板还给了汉子。
“这钱我不要了,我也不去了,我差点没命。”
几十个汉子满堂哄笑,他们当然不指望阿牛真能撒泡尿,无非只是图个乐呵而已。
“行啦,这两个铜板算是你的跑路费,不用给我了,不过接下来你再替我做一件事情,不做就揍你。”
“还是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