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见过难道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总之如果你愿意出面的话,对付面具男和那个玩儿虫子的家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也不用好奇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我们镖局经常跟魔教做生意,知道的比普通人多并不奇怪,你也更不用好奇为什么我都说了我林家是自作自受,为什么还要你帮我杀了那两个家伙,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这两个家伙曾经狠狠地揍过我一顿,逼我说出那件东西下落,可是那件东西在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说出来?可笑他们以为我不过是嘴硬而已,故此才留下我一条命,随时随地监视我,昨天你们也就正好撞上了,我说的是不是很清楚了?”
杨毅别过头笑了笑。
“你杀不了这两个家伙,不过你认识的那两个老头儿肯定能杀得了。”
“就算事实真是如此,如你所说,他们根本全部都是魔教中人,你觉得他们会为了我这个不过才见过一面的小子自相残杀?说不定到时候反而会害了我们性命。”
“我知道啊。”
分明最少已近而立之年的林家大公子抿嘴一笑。
“可是不赌一把怎么知道结果呢对不对?反正都是个死,说不定他们还真的愿意帮你出手杀人对不对?那样的话你这条命不就捡回来了?”
这般天真无邪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童真的笑容直让阿牛心里发寒。
阿牛冷着脸道:“也就是说我们能不能杀了他们两个对你来说意义根本不大对不对?我们死或者不死对你来说也同样没有多大区别。”
“的确可以这样理解。”
林峰点点头。
“我林峰是一个很诚实的人,跟我父亲不太一样,我做什么之前都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不要继续合作,全在於你。”
“我若如今已踏入一品之境界,不管能不能洗脱自己身上罪名,恐怕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杀别人,而是杀你,你应当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被人威胁,而威胁我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那也得等你踏入一品了再说不是?我们的见面到此为止,在你杀了他们两个家伙之前,我肯定是不会再来见你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也无非只是觉得在你身上还有希望而已,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就比如你身上的鸟毛,可是我告诉你啊,那也得分是什么人,你如果揣着这根鸟毛行走江湖,招惹来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倒不如这么一次把人情用干净,从此以后跟魔教再不要往来,也免得遭人诟病。”
阿牛以为今夜里会下起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没想到这一夜都是阴沉沉的天气,回到了七人暂时下榻的酒家之后,也没什么跟他们解释的心思,燕子李也不过只是不痛不痒解释几句之后便不愿意再说话。
夜里不曾下午,倒是第二天刚刚蒙蒙亮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秋雨。
房间窗户昨夜里不曾关上,一直等到秋风将这窗户吹的咯吱咯吱响,又将阿牛从重复不断的那个梦中拉回来时候,阿牛才醒过来。
房中已备好客店准备的早点,点心小菜稀粥皆有。
燕子李顶着黑眼圈适时推门而入。
“这一觉倒是睡舒服了?”
“舒服啊,怎么了?难道你们睡得不舒服?”
阿牛撑了个懒腰,哪怕其实只是撑起了右手,左手依旧不大灵活。
“的确挺不舒服的,你的老相好昨天半夜里突然回来,将我们吵的完全无法休息。”
老相好?
阿牛心下诧异,便随着燕子李去了两个姑娘房间,才踏进门槛便眉头一皱。
桌上趴着一个咬了半截馒头在口中却正香甜的打鼾的宛如逃难过来一般的穷酸书生,原本属於张雪梅与柳玉玉的床榻之上更是躺着一个四仰八叉全然不顾狼狈形象的富家小姐,当然,还有一只吃的肚皮圆圆滚滚,正趴在小姐肚皮上扯呼的脏兮兮的花猫。
“怎么是他们?他们怎么找来了。”
“我们哪儿知道。”
似乎对这杨家大小姐的“霸道”行为很是不爽,张雪梅说话时候甚至带着几分怒意。
“三更半夜跑来说是找人,上来之后便是一顿海吃海喝,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说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不外乎就是这些天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什么的。”
阿牛不禁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上次放出去消息是不是他们放出去的。”
“那倒没有。”
张雪梅摇摇头。
“哎呀,三更半夜过来,我们哪儿来的心思问他们这么多?等人家酒家厨子起来做了饭又吃了饭,三下两下过来就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要问什么等他们醒过来自己问就是了。”
见如此,阿牛便只能无奈。
只是对燕子李那一句老相好实在不怎么听着舒服,阿牛便道。
“我可是第一次见大哥你跟我开这种玩笑,不过只是一路逃了命而已,最多,也就算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哪儿算得上什么老相好,更何况人家可早就名花有主了。”
“名花有主又如何?你去松松土不就成了?英雄配美人,依我看你跟杨家女娃子才是最合适的,只是不晓得林峰那家伙看到他未过门的媳妇儿成了这般狼狈模样会是什么想法。”
狼狈表哥与杨家小姐这一睡,醒来时候已是这场秋雨下了四个时辰之后,黄昏光景,秋雨停,一天不曾露面的太阳也在这时候变成了夕阳。
火红色的光芒从客店外面照射到房间内睡眼惺忪的表哥脸上。
阿牛轻声道:“还是要多谢你们放消息出去救我们。”
“救你们?这话从何说起?还有放什么消息?我们放什么消息出去了?”
表哥虽穷酸市侩,到底还算老实,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将事情本末全部弄了清楚。
阿牛虽有些疑惑,到底还没到震惊地步,他又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是谁告诉你们我们就在这里?”
“是一个人,一个拄着桃木拐杖的缺耳男人,还说他叫什么桃拐李,莫名其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