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遍,适才海中死了一百零八人,还有六人尚未超度,急不得,莫要冤魂不入地狱不上天堂游离人间。”
才从落霞山之战苏醒过来的姜明当即愣住。
只因这只念往生咒的僧人分明就是一个双眼空洞的瞎子,适才一战,剑无求并未直接杀人,而是仅仅弄沉三艘大船而已,死的人不外乎是自己掉进了冰冷刺骨海水里喂了鲨鱼,即便是连他们长着眼睛的人都数不清楚究竟死了多少人,这一个瞎眼僧人如何能算的出来?
“大师莫不是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分明失明,如何能晓得有一百零八人被鲨鱼裹了腹?”
姜明终忍不住问道,只是他倒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论谁都会问的问题却遭来剑无求一阵白眼。
“我说姜大少爷,姜大公子,你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大师眼睛瞎了,心可不瞎,信不信你身上有几根鸟毛大师都能给你说出来?难不成剑心毁了就连脑子也被狗吃了不成?”
这么突如其来一句话让独臂小老头儿正喝到嘴里的半口米酒噗一口喷了出来。
鸟毛?在座的都不是三岁孩童,如何不知这鸟毛的意思?便是老黄与司马云都有些忍俊不禁。
姜明面色难看,捏住筷子的手青筋暴起,其实他哪里知道剑无求也不过是这几个月来道听途说便索性人云亦云了而已。
“哟,怎么着?姜大少爷,老子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听了是吧?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当世赫赫有名的绝顶高手,你觉得能跟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的大师能差的到哪儿去?呃,也不对。”
蛇瞳男子挠挠头。
“这当中还得先除去你姜大少爷才行。”
“剑无求,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巴很欠抽?莫非你忘了当初在落霞山是怎么被我爷爷擒住抓进地牢?”
剑无求揶揄道:“记得,记得,老子当然记得,老子还记得你姜明东拚西凑出来的一剑在碰到那什么祝飞羽的时候直接吓傻了。”
姜明愤怒之下猛拍桌子,险些将狐裘鸡窝老头儿面前一杯米酒震到桌子下面去。
“剑无求,你莫要欺人太甚。”
“怎么?姜大少爷,难不成你还打算揍我不成?就用你的东拚西凑剑?”
这般争吵不待看不下去的年轻盟主制止,便有渔村老丈神色匆匆而来。
“来了,来了,公孙家的人来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老丈前脚才踏进门槛,渔村便彻底哄闹起来。
“害我公孙家一百零八条人命,三艘耗费三年光景才打造出来的大船,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了?”
门口老丈被怒气冲冲而来的云纹白衣中年男子一把推开,这等蛮横行径若换做另外一位已到命之年半老头儿,恐怕立马就会撞个头破血流,也亏得是自幼便生长在这片土地的土着,虽踉踉跄跄,到底还不至於摔到地上。
“什么?害人?我们害人了吗?”
司马云惊讶的放下手中酒杯。
“请问这位先生,你何时看见我们害人?被我们害的那些人长的什么模样?英俊与否?家中可有老小?”
云纹白衣中年男人面色阴沉,司马云便又继续道。
“怎么?莫不是说不出来?既然说不出来,又从何说起我们害人?说到底我们不过就是弄沉了三艘船而已,若是阁下愿意,提供这些船只的打造花费数据,我们照价赔偿就是,至於人命,这个锅在下表示不背,毕竟是你公孙家人不谙水性却偏偏要与鲨鱼搏斗,就算要问罪,我看阁下最多也不过给我们一个袖手旁观之罪罢了,而且这也并不能怪我等,毕竟,阁下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中土来的旱鸭子不懂水性,不敢贸然救人哪,当然了,若是阁下非要强词夺理说蓬莱地盘是你们公孙家人说了算,在下也无可奈何,不过嘛,只怕是有些人听到这些话会不太乐意,毕竟蓬莱属南海,南海属北魏,我怕阁下稍微一冲动便会引来中土轩辕宏图几十万大军南渡南海踏平蓬莱岛,所以阁下打算怎么做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才行。”
司马云到底是司马云,如此一番话竟直接将这公孙家的领头羊千言万语憋进腹中再也吐不出来。
最终只不过吐出来冷冷一句话。
“等我将你们全部杀了,你们如何能告诉轩辕宏图我蓬莱的事情?”
“全部杀了我们?”
又不等司马云表态,素来大大咧咧的剑无求便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就凭你们?恕老子不废话,就你们这群玩意儿,鸟儿不大口气挺大,你这么厉害你敢不敢把这老头儿手里的酒杯抢过去?”
剑无求极其无赖的指了指正用心品尝着蓬莱米酒的狐裘鸡窝老头儿。
“你们要是敢抢,老子就对你们竖大拇指,要是不敢抢的话,呵呵呵,赶紧滚回你们的什么鸡寻塔等我们自己寻上门来,老子这人最不喜欢废话,敢不敢,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