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极其肯定点点头。
“哪怕司马云名声在外,但野狼亦不是泛泛之辈,毕竟从其能与公子……”
花想容一句话戛然而止,女子到底心细,差点便忘记了照顾公孙静情绪。
谁知公孙静竟全然不在意一般摆摆手。
“你接着说便是,我公孙静虽心高气傲,到底还不到输了不敢认帐的地步,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丢人的,改天场子找回来就是。”
见此情形花想容才如释重负接着道。
“毕竟能与公子战到这等地步的人又哪儿会那么容易对付?再加之飞仙关重兵把手,也就是司马云才能做出如此事情,换做别人,恐怕说破了天我也未必会相信。毕竟那家伙可是能连出了陆地神仙的拜剑山还有即便有王长生坐镇的落霞山都搅动的天翻地覆的人。”
公孙静缄默一杯酒时刻,随后便轻轻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果然是女人心细,如你所说那我去拜剑山一趟还有足够时间收拾了野狼之后再对付司马云,事不宜冲,恐怕我要立马动身了。”
公孙静将壶中最后几杯酒一饮而尽,留下银子二两之后也不管酒肆老板的连连道谢以及花想容的着急忙慌,踉踉跄跄出酒肆,伴随风雪悄然离去。
花想容抆干了眼角渐渐被风雪吹得干涸的眼泪,耸耸鼻子之后亦寸步不离跟上。
名剑山庄自几年前父子反目一夜之间天下闻名之后,这么些年没有再让江湖变色人物出现,亦渐渐沉寂下来,说是从当初一线门派跌落神坛,变成江湖二流势利也不为过,但即便如此名剑山庄亦让不少蠢蠢欲动江湖中人投鼠忌器。
所有人都知道此山庄乃是属於太子麾下,更有当年叱吒风云春秋剑神作为后盾,若想动名剑山庄,恐怕也不得不先掂量掂量以上这二位是不是能得罪的起,哪怕如今当朝两位皇子明争暗斗依旧如火如荼,也哪怕其实如今轩辕宏图早就稳稳占据上风。
公孙静心里没有什么天下,亦没有什么王朝观念,有的也不过只是如何从野狼面前找回丢失的面子而已。
他上拜剑山时候也见到了当年名动天下孟家三公子亲手刻写的三座石碑,哪怕这三座石碑之下仅仅只有两具屍体而已,孟家老头子孟青云早就在与三公子一战之后屍骨无存,唯有历经风霜依旧不变色的石碑仿佛在述说那能勾动天地变色的孟家三公子有如何惊涛伟岸。
“我来找你们名剑山庄取一把剑。”
公孙静翻身下马,连日来昼夜不停奔波让其有了不少疲惫之色,不过即便如此,在刚刚踏进拜剑山庄地界时候公孙静便已知道不虚此行。
庄中看家护院犹有不少,亦不缺从当年名剑山庄之变后一直跟随在此不曾离开的下人,这几年来拜访名剑山庄的人非但不曾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只因孟家如今做主大小姐才在当年风云变色之后第二个月便广告知天下,只要有心与山庄相交者,山庄必定但有所求无不答应。
有不少冲着山庄孟青云穷其一生收录的不少旷世武功而来,亦有不少是冲着此山庄收藏的无数名剑而来,但最为负有盛名的一把湛卢早就被春秋剑神带下了拜剑山。
往来之人不在少数,但如同面前这虽风尘仆仆依旧难掩其过人风采的年轻公子还是第一个,同样,如此直截了当告知前来目的的人,也唯有公孙静一人而已。
下人中不乏见过厉害人物之人,但从面相上来看,如同公孙静这般公子绝对绝无仅有,下人不敢怠慢,做不了这公子的主,亦不敢随口答应这公子所求,便只能请来如今庄中地位仅次庄主大小姐的人物。
春秋八甲第八甲余天机。
余天机依旧一身白衣,哪怕是在这寒冬腊月,还是不曾弃掉手中折扇,只不过此明明年在古稀之上却还是一副年轻人模样的男子比之公孙静起来,到底是缺乏了那么几分阳刚之气。
“阁下要来取剑?敢问阁下想要什么样的剑。”
余天机极为认真问道。
公孙静手抚快马脸面淡淡道。
“取你们山庄最好的剑。”
“最好的剑?我山庄剑多,好剑也有不少,不过好剑要杀厉害的人才能配得上好剑这个名字,敢问阁下取剑用来做什么?”
“杀人。”
公孙静冷冷道。
“杀中原年轻一辈除了那祝飞羽之外最厉害的人。”
“这可不能成立,年轻一辈中除了祝飞羽最厉害的人如今在蓬莱,并不在中原,你应该听说过,他叫公孙静,你别说是杀了他,恐怕你连蓬莱都未必找得到。”
公孙静语塞,难不成自己还要告诉眼前这家伙其实自己就是公孙静不成?
哪怕他公孙静能承认自己败给了野狼一剑也绝对不会好意思在此男子面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虽未出蓬莱却名动中原的公孙静。
他只是再度淡淡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我要杀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就行了,亦不会玷污了你名剑山庄的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给还是不给即可。”
余天机心有疑问,脸上却遮盖的很好,对人对事都是一脸微笑,让人生不起任何讨厌念头,他笑道。
“公子上来就说要借剑,我却连公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宝剑赠英雄,我最起码要知道公子是何方来路对不对?倘若我就如此全然不知所有情况之下送出宝剑,恐怕我名剑山庄立马便会成为天下一大笑话,公子除非说出自己是什么来路,不然,这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到手的。”
“意思就是要打上一架逼我拆了你名剑山庄招牌?”
公孙静双手抱着膀子颇有一副立马便会大打出手架势,若是换做另外一个脾气火爆之人想必这一句话出去便如同点燃了火星子的烟火一般,只是落到了余天机这里却好像是凌厉的一斧头砍在了棉花上一般。
余天机依旧面带微笑不紧不慢道。
“公子非愚蠢之人,我名剑山庄经历几年前变故如今依旧屹立不倒也并非浪得虚名,你一个人或许很能打,不过却未必能打得过我名剑山庄所有高手围攻,姜文太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公子前来借剑非是我名剑山庄待客不周,反而我好言好语相待,只是需要公子报出自己姓名即可,我觉得这实在不过分,报出了姓名便能得到好剑,多么简单的事情。”
“意思就是不说姓名的话便得不到你名剑山庄的剑?依我看恐怕你名剑山庄也未必能拿得出手什么好剑,无非只不过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噱头而已,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怕从今天开始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名剑山庄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胯上摇摇欲坠白马,也不去理会连日来奔跑不曾歇息的马儿嘶鸣,公孙静一骑绝尘,不多时候便下了拜剑山不见踪影。
“他看起来并非寻常之辈,只是一柄剑而已,借了也就借了,先生为何故意刁难让他离开?”
孟月影悄然而至,原本就生的冰雪聪明,如今几年之后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
余天机摇摇头。
“非是我故意刁难,小姐你也说了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既非泛泛之辈,寻常宝剑又岂会看得上眼?我观其定然是星夜兼程赶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想必不论换做是谁都会心里不舒服,此人断无可能就此离开,想必他还要再上山庄一次,我们只需要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即可,名剑山庄宝剑虽多,但真正绝世好剑毕竟只有那么几柄,想要得这些剑,最起码也要拿出足够的本事才行。”
公孙静可的确算得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甚至连此山庄的剑究竟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便灰溜溜下了拜剑山,倒不是真怕了这名剑山庄,只是原本对中原并不看好的公子才出蓬莱便冷不防吃了司马云以及野狼两次大亏,这让公孙静也不得不恼怒道中原人真正狡猾也,他并不想步了被百人围攻至死的姜文太的后尘,故此便只能下山别寻他法。
“难不成公子还真打算散布消息出去说你拜剑山是沽名钓誉之辈?”
花想容慢了公孙静一个时辰,故此才在公孙静下山时候碰了个正着,见其再无最初见面时候风情万种,妖娆妩媚,公孙静倒也不愿意将满肚子火气撒在花想容身上,只是冷冷道。
“我还没那么悠闲没事做,我既然来了就非得取剑不可,明着不让,大不了老子暗地里偷偷上山,这剑,我是无论如何都得得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