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呢,我表妹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情?”
穷书生自床上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大汗,确定自己并未被那人带走性命之后才看向这屋子中为数不多的三个人。
一人身着青衫,左脸伤疤风霜岁月遮盖不住。
一人神色落寞,端着一杯印有蓝色图案的茶杯怔怔出神。
余下一人便是不久之前记忆深刻的话痨,偏偏这话痨生了一双极其妖异的眸子。
果然痴情都是读书人。
司马云打量着惊恐神色不似作假的书生。
他道:“你的表妹没事了,不过我们要是晚去一点说不定就救不回来了,她现在很好,你大可以放心,她被一群仙子伺候着,倒是你,被三个男人伺候,希望你不会介意才好。”
“你说的哪里话。”
书生抹了一把额头冷汗。
“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想到又捡回来了一条命。”
“听你说话的这意思,你好像曾经很多次险些丢了性命?我想不通是谁连你这么一个书生都不放过,因为你看起来实在是不像多管闲事的人。”
“我的确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这点被你说对了。”
书生起了床,也不管姜明的落寞,自顾自补充了一杯茶水当做身体水分,随后才叹气道。
“可我这辈子就多管了这么一件事情,就因为这样,家没了,书没了,现在还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可是你有了你表妹不是吗?”
司马云拍了拍书生消瘦的肩膀。
“你的表妹我们都见过了,是一个标准的江南美女,我知道这天下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很多,不过一个这么好看的姑娘愿意跟着这种人的事情就很少见了,我也能看出来那姑娘并不是一个生来就能吃苦的人,可她还是为你吃了不少苦头,这样的女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所以为了避免你下次再被人杀人灭口,我建议你告诉我们那人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我无法保证让你跟你表妹从此过上好生活,我最起码可以保证能让你们两个人在这江湖上少一个要杀你们的人。”
“我知道你说到肯定能做到。”
穷书生好似打开了话匣子。
“打从我见了你们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可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浑身黑衣,笼罩在斗篷下面,也是他出手打伤我,要我找你们去要那什么草,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来找到我的时候看样子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不然我估计他那么一掌就足够拍死我了,我看不见他的样子,连他说话声音都是刻意伪装过的,我很想帮你们,也好让我自己出了这口恶气,可是很抱歉,我做不到。”
穷书生落寞叹气。
“我真的做不到,他服用了你们的那什么草只是休息了片刻便恢复不少,要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可能已经跟我表妹上了黄泉路。”
好像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这么从中间断了。
剑无求顿时感觉大为恼火。
“早知道如此我们还钓鱼做什么?倒不如跟着这小哥直接去将那家伙杀了,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好了。人也走了,这么大的江南我们去哪儿找?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胆子倒还真大,也不管那根草是不是有毒就这么吃了。”
“这很正常。”
司马云道。
“换做是我们也一样,毕竟早死不如晚死,只是他若不吃了这棵噬心草还好,吃了怕才是真正倒了大霉。”
“嗯?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剑无求更加不明白了。
“噬心草是解药,如何吃不得?不吃噬心草如何能解李哥的碎心掌?”
“所以我说你们有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司马云笑着摇头。
“你们好歹也是江湖一流高手,什么时候听说过人的掌力所致的重伤是需要一株草来解决的?那株噬心草不过是我们李哥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此草半药半毒,可以暂时压制住碎心掌伤势,但长久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治好碎心掌,没有李哥亲自出手是绝对不行的,毕竟一个人耗费不知道多少光阴学得的手段若是败给了一株草,岂不让人笑话对不对?我只是以此来证明一些事情,之前还心有疑惑,但现在不得不信了,那就是我们当中恐怕是有内鬼出现了,毕竟难道你们就没有疑惑过为什么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了如指掌?从飞仙关到现在,从野狼到江南,仔细想想这其中关系,你们会很惊讶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司马云这么几句话下来已经让剑无求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当初飞仙关内遇见那冰霜公子,那公子指名道姓是为司马云而来,纵观自打落霞山以来众人出南海,几乎天下无人知道他们一行人踪迹,若非天上有神仙看着,剑无求绝对不信有人能在茫茫天下如此准确无误找到他们一行人位置,再后来,一行人还未露面野狼便知公孙静是司马云吸引过来,这岂不太荒唐了点?
又说到前不久去夜探林家祠堂,先不说那当夜准确无误埋伏在房顶的黑蛇,就说司马云取来的房顶四张琉璃瓦,明知一行人中有一位陆地神仙,还有其余人皆是当世厉害高手,没人会傻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做文章,可那黑影还是不偏不倚撞见了,并且以司马云的假琉璃瓦换走了真琉璃瓦,又有李玉湖一记碎心掌,差点取了那黑影性命,此掌乃是李玉湖独门武功,寻常人又怎知噬心草可解毒?
这么一算下来,这一切的一切问题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看来你跟李哥早就知道了有问题,才故意一唱一和唱了这么一出戏对不对。我为什么就没想到呢?还有内鬼会是谁?”
剑无求默默念起这一路上来虽沟通不多,却好似一家人的一群人。
瞎眼和尚不用说,他是只知念经苦修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