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到杜天龙、雷庆身后五丈左右时,才放缓了行速。
两侧是雷冲、雷明。
两个手执弩的趟子手,已然下了健马,紧傍车侧而行。
已行过大半路程,忽见官道转弯处,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杜天龙一跃下马,顺手摘下马鞍上的金背大砍刀,缓步行去。
那黑衣人背面而立,站在路中。
杜天龙逼近那黑衣人七尺处,那黑衣人仍然未转身子。
停下脚步,杜天龙一拱手,道:“朋友,请借光一步。”
黑衣人缓缓转过了身子。
其实,他转过来和不转,并无多大的区别,因为,他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
杜天龙吸一口气,严作戒备。
黑衣人手中提着一支很奇怪的兵刃,通体漆黑,形如手杖,但却比手杖短了一些,尖端扁平,形如蛇头。
这兵刃有个名字,叫做蛇头判。
杜天龙见多识广,一见那奇形兵刃,立时心生警觉。
黑衣人冷冷说道:“杜天龙,以阁下在江湖上的声望,竟然是言而无信。”
杜天龙笑一笑,道:“朋友,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可惜,在下仍然未能一见阁下的真面目。”
黑衣人道:“杜天龙,我是什么人?似乎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阁下不守信约,有背江湖规矩……”
杜天龙哈哈一笑,接道:“朋友,你仔细想想看,我杜某人几时答应了你放手柳家母女的事,行有行规,朋友,你如是在杜某人未接下这趟镖时,先予警告,杜某人再接下这趟镖,那是对不起你朋友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十万银子,一颗明珠,那该是一个很大价钱。”
杜天龙道:“不错,但十万银子,不能让我杜天龙自己砸了龙凤镖局的招牌。”
黑衣人冷漠地说道:“很可叹的是,敝上料事如神,早已想到你杜总镖头,可能反覆无常……”
面纱波动,似是照了雷庆一眼,接道:“不过,咱们没想到你杜天龙,竟然会又请来了两个帮手。”
雷庆一拱手,道:“在下过关刀雷庆。”
黑衣人道:“久仰了,雷兄,你已是快归隐的年纪了,为何要卷入这场是非?”
雷庆哈哈一笑,道:“朋友错了,在这函谷关百里之内,江湖朋友们,都肯赏给我雷某人一个面子,纵然事属非常,也都事先打个招呼,撇开雷某和杜天龙这份交情不谈,你们在这段地面上的作为,何曾把我雷某人放在眼中?”
黑衣人的口齿很犀利,冷笑一声,道:“雷兄,咱们敬重你过关刀是条汉子,希望你退出这场是非,十万银子一颗明珠,咱们拿出来了,就没有准备收回,等我们了断龙凤镖局这段梁子,敝上和区区,都会登门领罪,这点意思,你雷兄先收下。”
突然伸手一送,放在他身侧地上那描金小箱子,突地离地而起,直对雷庆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