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这两天来,心中早已打好了底子,想了很多种应付之法,倒也沉得住气,轻轻咳了一声,道:“不敢,不敢,马兄手执杨大先生的拜帖,想是受那杨大先生之命而来了?”
马松笑一笑,道:“老堡主,兄弟正是受杨大先生所遣。”
欧阳明道:“杨大先生,胸罗玄机,学究天人,江湖之上,人人敬慕……”
马松哈哈一笑,接道:“老堡主,太过推重了,大先生数十年啸傲云山,从未卷入江湖是非之中,一生之中,只有施舍於人,从未受过人半点好处,这一番,受人情所拘,破例下山,希望你老堡主能给他一个面子。”
欧阳明暗暗忖道:“好一张利口。”人却淡淡说道:“马兄有何见教,但请明言,如是老朽能够办到,自然遵办。”
机巧地避开了任何承诺。
马松道:“兄弟只是转达大先生的意思。”
欧阳明道:“老朽洗耳恭听。”
一直不谈雷庆和凌度月中毒之事。
马松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道:“听说贵属中有两位身体不适?”
欧阳明道:“那不是老朽的属下,那是老朽的朋友?”
马松道:“他们的毒伤如何?”
欧阳明叹口气,道:“一个晕迷不醒,奄奄一息,一个武功一失,悲伤难喻。”
马松笑一笑,道:“老堡主没有替他们请个大夫瞧瞧吗?”
欧阳明微微一笑,道:“马兄,就算请到了天下所有的名医,又有谁能够医治好杨大先生施放的奇毒呢?”
马松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大先生着手回春,医道绝伦,配制的毒粉,天下可能也很少有人能够难得……”
语声微微一顿,不闻欧阳明接口,只好又道:“老堡主对他们两位中毒一事,是否有所打算呢?”
欧阳明叹口气,道:“老朽心急故友,但却又无能疗好他们的伤势。”
马松道:“这个兄弟倒或能效微劳。”
欧阳明一抱拳,道:“马兄既有此能,还请一施妙手……”
马松笑一笑,接道:“老堡主不要误会,马某只是奉转大先生的露丹,以救令友。”
欧阳明霍然站起身子,道:“那就更好了,老朽这里先行谢过,救人如救火,马兄可否先赐灵丹,解了两人之危,咱们再品茗长谈……”
马松接道:“可惜的是兄弟来得匆忙一些,未带灵丹。”
欧阳明哦了一声,重新坐下,道:“这么说来,马兄……”
马松笑道:“老堡主放心,疗治贵友伤势一事,包在兄弟身上,不过……”
欧阳明道:“不过什么?”
马松道:“杨大先生希望你老堡主答允他几件事情?”
欧阳明点点头,道:“马兄,老朽已被逼上了虎背,不答应也不成了,只要能过得去,老朽定为应允。”
马松道:“佳人白头,英雄暮年,能够悠游於林泉之下,也该是最好的下场了。”
欧阳明轻轻吁一口气,道:“马兄金玉良言,老朽早有此感了,只是江湖是非,摆脱不易,我欧阳明也是洗手封刀许久,竟又被拖入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