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
谈话之间,已穿过两重庭院,来到了一座大厅的前面。
程立把几人让入大庭,道:“姑娘,姑爷,请和诸位贵宾,暂在厅中稍坐,我去请老夫人来。”
欧阳凤目光转动,回顾了大厅一眼,道:“程立,为什么要我在厅中等候,难道我不能到后厅去见我母亲吗?”
程立的脸上闪掠过一抹焦急之色,道:“姑娘,老夫人双目失明之后,变得十分暴躁,还是老奴去请她来到厅中见面的好。”
欧阳凤道:“这个,好吧!那就有劳总管了。”
母女亲情,何等深刻,但欧阳凤却强压着激动的心情。
她未低估敌人,敢把自己放进来,必已有着很完全的准备。
欧阳凤心中有着太多的感伤,也有着太多的怀疑,目光转注到雷庆的身上,低声道:“雷兄,目下情势,晦暗不明,晚辈真不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了。”
雷庆道:“情势的确很诡异,不过,总会有开朗的时候,贤弟妇要忍耐,先见过令堂之后,再作道理。”
杜天龙低声道:“咱们一路行来,除了程立之外,未见绿竹堡一个旧属,似乎是,整个的绿竹堡已在人家控制之下了。”
欧阳凤点点头,道:“好在,他们还未认出杨老前辈和雷老的身份,至少可以说明了,他们还不很精细。”
凌度月突然接道:“程立这人的生性如何?”
欧阳凤还未来及答话,耳际间,已响起了步履之声。
程立当先而入。
紧随程立身后的,是一个头发灰白,双目紧闭,手中执着一根细藤的青衣老妇。
两个身着白衣的少女,扶着那老妇行入厅中。
欧阳凤虽然极力想保持着镇静,但目睹两年未见,身躯一向健朗的母亲,竟然变成了一个盲妇,心中激动之情,再难遏止,急急叫了一声,道:“娘。”
跪拜了下去,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青衣老妇倒是很镇静,手中藤杖,轻轻一点实地,道:“起来,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呢?”
欧阳凤听得一怔,立时止住了哭声,一拭脸上的泪痕,道:“凤儿叩见母亲。”
青衣老妇缓缓坐在一张木椅上,两个白衣少女,分左右站两侧。
轻轻咳了一声,青衣老妇语声冷漠地说道:“站起来。”
这简直不像一个两年未见女儿的母亲口吻。
但欧阳凤却若有警觉,挺身站了起来,道:“凤儿遵命。”
目光一掠两个白衣少女,缓缓退了两步。
这当儿,欧阳凤距离青衣老妇只有三尺多些的距离。
胖总管程立,似是有意躲开,站到了一丈开外。
只听欧阳老夫人道:“还有些什么人和你一起来的?”
欧阳凤道:“天龙和他的几个朋友。”
欧阳老夫人道:“天龙的朋友,却没有姓名吗?”